谁能想象,儿子都要成亲的合德长公主居然在快知天命的年纪遇上了自己的真爱。
遇上了就遇上了。
大不了像从前那样养着,直到玩腻了为止。
可以前一直走这套流程的合德长公主这回却改了主意。
她要和王驸马和离,要和她的真爱在一起。
王驸马当然不肯。
他寒窗苦读十数载,好不容易才高中状元。
原以为可以尽情施展抱负,却在金銮殿上,被藏在龙椅后面的合德长公主一眼相中,被迫折断羽翼,成了个满头绿油油的活王八。
如今,他蹉跎多年,已然与废人无异。
怎么甘心与害了他一生的合德长公主和离,去成全她和她的真爱?
王驸马这破天荒的反抗看在合德长公主眼里,就是不可饶恕的罪状。
当王驸马因为一时激愤,脱口说了句“想要和离,除非我死!”的时候,合德长公主半点都不顾念两人二十几年的夫妻情分,直接抓起桌子上的一块鸡血石印鉴就朝着王驸马猛砸了过去。
她是对着王驸马的太阳穴砸的。
她是真的想要自己丈夫的性命。
昭昭看得毛骨悚然,“我说合德长公主怎么会心血来潮的想到要开店做买卖,还广撒邀请函,原来……原来她竟是给她的那个真爱开的……呕!等我回去就让我娘把我们今日在彩绣坊拿回来的成衣统统扔掉,省得脏自己的眼睛。”
郑明旭脸上的表情也很阴沉,“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合德长公主是存心要把害死她驸马的罪名栽赃到我娘身上了,不行,这件事我必须要告诉父亲和兄长他们,让他们早做防范。”
郑明旭多年经商,消息确实灵通,人脉也十分广阔。
可由于身体的缘故,他常年游离在政治圈外,像这样的情况,还是需要依靠父兄去处理的。
想到就做的郑明旭带着印鉴和口供把父兄请到外书房。
至于昭昭则被他拜托给长嫂安置。
郑明旭的二哥郑明景本来是不打算理会,但拗不过郑明旭的反复相请,只能沉着张脸过来。
“有什么话就不能明天再说吗?”
“不能!”郑明旭面不改色地说:“我待会要说的事关系着整个郑国公府的未来。”
郑国公冷哼,“旭哥儿,怎么你也开始学你二哥那套,喜欢吊人胃口?有什么要说的,你直接说就行。”
如今妻子身受重伤,又执意不让他近身,他本来就急得很,哪里忍得了三儿子这故弄玄虚的腔调。
“爹,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躺着也中枪的郑明景忍不住翻白眼,“您就算对阿旭不满,也别拿我做筏子啊。”
郑国公咳嗽,“我这不是顺口吗。”
郑明旭脸颊也微微泛红。
他刚才确实有吊人胃口的念头。
不过和二哥当年喜欢看人着急的恶趣味不同,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让父兄更加看重叶昭。
郑国公府的世子郑明昌没参与进他们的谈话。
他捧着一盏热气蒸腾的清茶出神。
今天大家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他也没闲着——几乎把京城有点名气的大夫都问了个遍,可就没哪个敢跟他打包票,说能够让他母亲康复的。
郑明昌是个孝子。
他只要想到平日像孔雀一样,总是骄傲仰头走路的母亲会像坨烂泥似的终日困守床榻,就心如刀绞。
此时此刻,他对三弟口中的大事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只想继续遍访名医,争取让母亲康复起来——最起码的,也能像从前那样,能坐能走。
就在这时,他的注意力被两个弟弟的争执吸引住了。
原来,被郑国公拆穿心中想法的郑明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叶昭今天的发现对着父兄和盘托出了。
郑明景看叶昭不顺眼,哪怕明知小弟不可能在这样的大事上撒谎,依然讽刺他这是又想给他的好心上人脸上贴金。
“先前你说她有本事让娘恢复如初,现在你又说她一眼就看穿了王驸马额角伤口处的猫腻,阿旭,我看在你心里,叶大小姐她不是个人而是个无所不能的神吧?!”
“二哥,你对叶小姐的偏见太大了,我不跟你争,反正过些时日你总会——”
郑明旭话还没说完,就被郑明昌急急打断。
“阿景、阿旭,你们刚才说什么,叶大小姐她有办法让娘的身体恢复如初?!”
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亢奋。
郑国公也精神大振,“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