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真相水落石出以前,他们必须要保持克制。
“李秀才,你要攀高枝没人拦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因为我小姑子对你太好,让你没办法理直气壮的休妻,就用这样龌鹾的手段糟蹋她!”
昭昭一句糟蹋简直说进了牛小妹的心里。
尽管她不知道这除了敲竹杠还是敲竹杠的大嫂今日为何替她出头,她都感激她,发自肺腑的感激她。
“哪怕你堂堂正正的找她和离,把她这些年对你们家的付出折成银子连本带利还给她,我都承认你是条汉子,担得起圣人门徒的称赞!可你是怎么做的?你还真当她的娘家人都死光了不成?!”
昭昭亲自将牛老娘和牛小妹搀扶起来。
同时不着痕迹的捏住后者的脉搏,仔细聆听。
上辈子老道士得了昭昭那么多骨伤妙方,很是过意不去,在帮郑明旭治疗期间,特地教了她不少东西。
因此,昭昭只是一摸牛小妹的脉搏,就发现牛小妹的身体里居然有迷药残留。
至于这迷药是谁下的,昭昭哪怕是用脚想,都猜得到。
李三保难掩震惊的看着昭昭。
这个满口大道理的妇人和他记忆里那个只知道逼迫妻子牛小妹的贪婪大嫂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能够考中秀才的人也不是傻子。
李三保很快就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用一种很是挣扎的语气的说道:“小妹这些年对我的付出,我都记在心里,片刻不敢或忘,但捉贼拿脏,捉奸成双!如果不是在我们房里的床榻上发现奸夫,我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终结我们之间的婚盟。”
“三保,你不用替娘遮掩,这事是我坚决要捅出来的!我是一个做娘的,我受不了我的儿子明明成了秀才老爷,还要做一只被人耻笑的活王八!”
李婆子硬着头皮挡到儿子前面。
“江氏,老婆子知道你得了你爹江屠夫的真传,可我不怕你!我为了我家三保,连命都可以不要!”
“在你们房里的床榻上发现奸夫……听李秀才这话的意思是……那奸夫,现在还在你们手里了?”昭昭连正眼都没有看李婆子一下,继续紧盯着李三保问。
“当然,我们李家湾都是讲道理的人,没有确凿证据,怎么会无故动用私刑!”李三保扭头看向自己的大哥和二哥,让他们把奸夫给带过来。
奸夫是个癞子头,现在正被关在李家湾的祠堂里。
他一出来就大声喊冤,说他也不想给秀才老爷戴绿帽子,是那牛小妹太过饥渴,一直缠着他不放,他又很长时间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才犯下大错。
牛小妹睚眦欲裂,“你血口喷人!”
人也发了疯似的朝癞子头扑过去。
那癞子头怪叫一声,“连城里的花娘都知道唱一夜夫妻百日恩,咱们怎么说也做了这么多回夫妻,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
“鬼才和你做过什么夫妻,我……我牛小妹行得端坐得直,我……哇……”
一口殷红的鲜血喷了出来。
牛小妹被癞子头气得吐血了。
“小妹!小妹!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要爹娘怎么活啊!”牛老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昭昭眼疾手快扶住摇摇欲坠的牛小妹,径自对李家湾的村长道:“我小姑若无巨大冤屈,绝不可能悲愤至此,还请村长找个大夫给我小姑看看,否则……恐怕这方圆数十里,再无人敢嫁到你们李家湾来了。”
李家湾的村长受不起昭昭的软刀子,对其中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者点了点头。
那是他们村有名的赤脚大夫,深受村里人的信赖。
李三保面色微变的看着这一幕,想要出言阻止,却又因为种种顾虑,不得不静观其变。
“还请大夫认真为我家小姑检查。”在赤脚大夫给牛小妹检查的时候,昭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地说:“昌德县距离我们这儿并不远,哪怕是为了您老的名声,也请您慎之又慎。”
莫名觉得昭昭话中有话的赤脚大夫拧了拧眉头,给牛小妹把脉。
他不把脉还好,一把脉脸色都变了。
“牛家嫂子,你、你早就知道你小姑子她……她被人下了迷药?”
原以为那药早随着时间的流逝,稀释干净的李三保心口急跳。
在场众人也是一片哗然。
“不,我也只是猜测,”昭昭低头看了眼面如金纸的牛小妹,“以我家小姑对李秀才的痴情,除非她自身出了什么状况,绝不可能和另一个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更别提那还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
“我游手好闲怎么啦,我是个二流子又怎么啦,你小姑还不是爱我爱的不——”
唰!
癞子头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瞬间从他脸上擦过的剁骨刀吓了一跳。
昭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既然我小姑爱你爱的不行,她身体里所中的迷药你又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