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昭昭像拎小鸡崽儿似的将张萱拎起来扔进马车里,“你要是再敢打噜噜的主意,我随时都可以送你上路!”
被昭昭推得环佩叮当乱响的张萱抖着嗓门说:“我……我不敢了……我这就带他们离开,这就带他们离开!”
昭昭满意点头,足尖一挑,将张萱掉到地上的那袋金子挑入掌心,“这就算是你今天指使人打伤我公婆的赔偿。”
她转身将疼得直打哆嗦的牛老爹和牛老娘扶起。
“带着你的人赶紧滚吧!”
昭昭杀机满满地冲张萱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记住你刚才的承诺,如若再犯……呵!”
张萱就如同当日李三保一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的离开。
不过她人虽然走了,但是昭昭知道对噜噜贼心不死的她一定会卷土重来。
“花儿娘啊,我看这村子你们是不能再呆了,不是我们要赶你走,实在是我们也没办法啊。”牛村长也想到了这点,唉声叹气的对昭昭说。
“九弟啊,牛家村是我们的根,你要赶我们走,我们又能去哪呢?”牛老爹语带哭腔。
牛老娘更是直接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啊,有没有王法啊!”
见他们如此难过,村里不少人也擦起了眼泪。
牛小妹神情晦涩地把不断挣扎的噜噜从怀里推出来,“实在不行,就让噜噜跟她回去吧,她既然想用噜噜的名义来洗白她抢夺人夫的罪状,就一定会对噜噜好的。”
昭昭没想到牛小妹是这样看待张萱的抢人动机。
她暗暗在心里摇了摇头,觉得这里面肯定另有猫腻。
“噜噜不能送走,咱们好不容易把他从李家湾那个虎狼窝里带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他回去再受欺负的。”
昭昭表情坚定。
“树挪死,人挪活,她爹再厉害,也只是昌德县的县令,咱们干脆把大头麻辣烫开到邻县去,三伯,我记得邻县的陈县令对张县令的某些作为一直都很看不惯,对吧?”
昭昭找牛三伯求证。
牛三伯点头。
常年在镇上县里卖猎物的他消息比昭昭还要灵通得多。
“没错,陈县令是寒门出身,对张县令的奢靡怠政很是不满,不止一次当众抨击他枉为父母官。”
牛村长即便知道三哥说这话不是在影射自己,但还是忍不住胀红了一张老脸。
“既如此,我们就搬去邻县开店吧,”昭昭是个利落的性格,直接一锤定音,“婆婆,村子里往上数个几代,都是咱们的骨血至亲,咱们可不能连累他们。”
牛老娘舍不得,“花儿娘,我自嫁你公爹,就一直住在这,我……我不甘心啊,我不想走啊!”
昭昭何尝想走。
但他们不走不行。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她总不能杀了那对狗男女,带着一家人亡命天涯。
“婆婆,这当官的都有任期,咱不是走了就回不来了,等张县令调走,我们还是可以再搬回来的。”昭昭劝道。
牛村长也不住点头。
牛老娘半信半疑,“咱们真的还能再回来?”
“当然能!大头还在这里给我们看家呢!”昭昭毫不犹豫地说。
牛老娘的眼泪又涌出来了,“如果大头还活着,还知道我们吃了这么多苦头,他该多难过啊,呜呜呜呜……”
“老伴儿,听儿媳妇的安排吧。”
情绪逐渐恢复稳定的牛老爹满眼眷念的环顾着他们住了数十年的老屋。
“今儿我们算是把县太爷家的千金得罪狠了,再不逃,她随便往我们头上按个罪名,我们都是死路一条。我们年纪大了,死不足惜,可花花和噜噜还小啊,他们不能跟着我们陪葬啊。”
在大家的百般劝说下,牛老娘终于强压下心中的不舍和悲愤,同意家里人一起离开。
牛村长来送行的时候哭了。
“八哥,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也承认我这个村长当得窝囊,可我没法子,我必须以大局为重。以后你们在邻县好好过日子,我……弟弟在这儿给你们赔不是了。”
他何尝舍得撵八哥一家走,自从大头麻辣烫开起来以后,他们村可没少沾他八哥家的光。
牛老爹本来硬撑着不哭,如今见牛村长向他赔罪,顿时绷不住了,抱着对方就是一通撕心裂肺的嚎啕。
牛花花小小人儿也感受到了家人的伤心,抽噎着学她奶问,“娘,咱们真的、真的还能回来吗?”
“当然能!”昭昭把女儿从地上抱起来,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花花,我们会回来的,而且会风风光光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