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th转学生

沢田纲吉吭哧瘪肚、磨磨蹭蹭地收拾房间的时候,reborn在他床上支了张小茶桌和小椅子,惬意地一边喝咖啡,一边对他的打扫指手画脚。

“你就不能来帮我一下吗”纲吉没好气地吼他。

“这些又不是我做的。”reborn翘着脚,透亮的黑眼睛里全是无辜。“而且”能言善辩的魔鬼小婴儿撅起嘴,“使用童工是犯法的，阿纲你也不想浪费大好年华去坐牢吧。”

沢田纲吉真是对他没辙,气得牙根都痒痒。

房间其实不难收拾，纲吉将倒下的柜子和换了位置、翻倒的书桌摆回原位，再将散落一地的东西都放回去就完事了。他实际的工作量,其实花费十分钟就能做完；但纲吉做模做样的搞了一个小时多。而等他说着“好辛苦终于收拾完了好饿吃饭吃饭”

推开房门,要下楼时,reborn看着物品陈列完全无序的书桌和柜子,问他“这就是你收拾好了”

“嗯呐”纲吉语气欢快,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在房间的reborn沉默地抬手,拉低了帽檐。

与他像是有心理感应般默契的宠物列恩变成了一只手枪,钻进他手里。有一点点完美主义和强迫症，还有一丢丢洁癖的世界第一杀手不可遏制地对新学生生出了暴虐的杀意。白瞎了那张脸,住在这种猪圈。其实也不能责怪沢田纲吉的无用，他被照顾得太好了，明天沢田夫人总会帮他将东西整整齐齐地放好。

母亲在厨房准备晚餐,纲吉想着要因为之前向母亲发脾气的事道歉，但是妈妈看起来已经不记得刚刚的事情了。笑着将一小块香喷喷的热馅儿饼递到他嘴边，纲吉咬住，一边嚼一边去拿已经泡好了的血液淀剂。沢田家母子的关系又变回了融洽,纲吉顺势咽下了对不起。

沢田家的晚餐依然丰富美味，桌上气氛也很融洽。

除了最后，reborn拎着列恩变得大锤胁迫他快些回房间完成作业。餍足的沢田纲吉懒洋洋地，不愿意动弹，然后又被毫不客气地暴揍了。家庭教师上任的第一天，纲吉就对reborn的斯巴达式疼痛教育充满了怨气，但确实如reborn所说的虽然是纲吉眼中弱小的人类，还是幼小的婴儿之躯，可沢田纲吉对上reborn全无回击之力，只能被摁着揍。

嘤嘤嘤。

纲吉几乎是含着泪写完的作业，这时候才九点。

认为自己内心遭受了不可愈合的创伤，纲吉想要在游戏世界里寻找治愈的温暖。但reborn这时又拔掉了游戏机的电源，用黑漆漆的枪口指着他，勒令他现在去睡觉。

“吸血鬼的本性就是昼出夜伏我的一天才刚刚要开始呢”纲吉将游戏手柄紧紧地抱在怀里，一边保护他的宝贝，一边躲开reborn的威胁，嘴里振振有词。

“你看我妈妈”他将沢田夫人拉出来，给自己的话增加可信度。“妈妈都变成人类十多年了，但到现在她也是十二点之后才能睡着的”

“妈妈早上六点就起床给你准备早餐和便当了。”

冷酷无情的世界第一杀手不为所动。“你早上几点起来的，然后在学校睡一天，嗯”reborn已经跟着沢田纲吉度过了一天学校生活，他对沢田纲吉已经有所了解。

被戳中痛脚的沢田纲吉脸上一红，心里发虚。

“那我现在去睡也睡不着啊。”他小声地为自己辩解。

“关灯闭眼数羊，别乱动，两个小时内绝对能无聊到睡着。”reborn对他这样建议，“还睡不着就把这几套卷子做了。”然后甩过来一沓足足有30厚度的卷子。

在学习和睡觉之间，沢田纲吉不情不愿地作出了选择。耷拉着一张脸，听话的按照reborn所说的方式，关上灯，爬进被窝，闭上眼，脑袋里数着羊，一动不动地等待睡意的蒙幸。

一千七百九十只小鹿，一千七百九十一只小鹿

沢田纲吉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明明已经填饱了肚子又感到了饥饿。不过他很清楚，此时的饥饿感只是他心里对鹿的鲜血生出了焦渴之心。心烦意乱的纲吉因此又想到了reborn的血。

“reborn你睡着了吗”纲吉悄声问。

reborn没有回应他。

reborn在他卧室的床和窗户中间的位置扯了一张吊床，穿着睡衣、戴着睡帽，盖着软和的小被子就睡在吊床上。纲吉趁着月光，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脸。眼睛是睁着的，但鼻涕泡也呼咻呼咻的吹着。纲吉翻了个身，脑袋枕着胳膊，静静地看着reborn的睡颜。

春末的夜是那样宜人的静谧，纲吉甚至听得到他和reborn的心跳声。reborn身上的味道也顺着风，全部钻进他的鼻腔。纲吉舔了舔干涩的唇，咽掉嘴巴里因为贪婪的渴而分泌的口水。

reborn的血是甜甜的，但也因为他大概很喜欢喝咖啡和啤酒，纲吉也能在他的血里尝到这两种味道。虽然咖啡和啤酒，纲吉都没有喝过，但他知道咖啡豆和麦子是什么味道的。

纲吉甚至能看到，矮小的茜草科植物咖啡树的叶子是如何吸饱了日光长得愈密，人们用手揉着叶子，嗅到留在指尖那种清香，看到叶柄上流出乳色的泪珠，便判定红色果实已经成熟到可以摘取。田里的麦浪又是怎么从饱满的穗，滴漏下来外壳酥脆的金色麦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