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谧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听到他这句话却还是怔住了,简短的几个字一直在她耳边来回晃荡。
她伸手,轻轻回抱住了他。
褚沉回馈她的,是更加热烈的拥抱,就好像怕她会消失一样,几乎快把她的要给掐断。
“那艘船有人落海,我好怕是你。”他说。
手臂很有力,声音却很轻,带着浓浓的劫后余生的庆幸。
沈谧强压下心头的悸动,张开口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褚沉第二次救她,奋不顾身的救她,明明不是个笨蛋,却像笨蛋一样的救她。
说着笨蛋才会说的话。
沈谧眼眶一热,微微仰起头,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谁要和你做鬼夫妻。”
褚沉用指腹抹掉沈谧眼角的泪痕,柔声说“那就做人间夫妻。”
附近海域发生了事故,自然不可能没消息传到岛上。
最先得到信的是两个秘书。
孙秘书那边得知七少遇险,赵秘书那边得知沈谧遇险。
两人几乎同时接完电话,看向不远处挥杆的老爷子、老太太,他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
生怕一个没说好,把老人急得也进医院。
这座岛地处偏远,岛上的设施却是一流,包括专业18洞的球场。
暖暖的午后阳光,茵茵的绿地,习习的海风,两个老人玩得十分惬意,很是自在放松。
“你的寿宴今年在哪办,要我帮你准备吗”
“不用了,不想大张旗鼓。”
沈老太太将球杆递给球童,上了电瓶车。
褚老爷子也跟了过去,“我们两家联姻,想不大张旗鼓都不行,消息放出去,谁会不来”
道理自然是这个道理。
沈老太太却还有自己的担忧,“两个孩子似乎不太合,联姻未必能成。”
褚老爷子竖起眉毛,“怎么不合,我看特别合,你就别多想了,等着孙女婿敬茶就行了。”
沈老太太显然知道他的脾气,“你别强拧”
褚老爷子一听不乐意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褚家最民主,绝对尊重孩子的意见。我做大人,最多建议,绝对不瞎插手。”
沈老太太淡淡一笑。
褚老爷子信誓旦旦,却不敢直视,心虚地侧开了视线,正看到探头探脑的孙秘书。
“怎么回事,有话就说。”
孙秘书吞吞吐吐,“您之前不是为褚总和沈理事安排了无人岛的浪漫一夜吗”
沈老太太转过头,“你还安排了这些”
褚老爷子没想到刚树立的形象,下一秒就被秘书破功,恼羞成怒。
“都是他们自作主张。”
孙秘书感觉冤死了,还不敢反驳,“是是是,也是为了给褚总创造机会嘛。”
“他们怎么了,没去”
“沈理事去了。”
赵秘书也走了过来,看向一旁的孙秘书。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都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孙秘书咬咬牙,“七少也去了。”
褚老爷子莫名其妙,“他爸约会,关他什么事凑什么热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无人岛附近的海域出了很严重的风浪,沈理事”
孙秘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知何时赶过来的褚海文接了下去。
“沈理事幸亏走得早,不然肯定就危险了。”
众人一愣,尤其是两个老人,差点就悬着心。
褚老爷子怒道“那就是没事了,没事干嘛说话大喘气”
孙秘书有苦难言,看向褚海文。
褚海文给了他一个制止的眼神,然后看向赵秘书,安抚地点点头。
赵秘书一脸茫然,比起工作人员,自然更相信褚海文的说辞。
沈老太太看了看表,“谧谧现在在哪,快要吃晚饭了。”
褚海文眼睛都没眨一下,面不改色地说“她临时有事,先回国了,让我帮忙说一声抱歉。”
沈老太太愣了愣,“这么突然”
褚老爷子这时也想起了孙子,“对了,老七呢,他不是也去那无人岛了吗,没事吧”
褚圳就是这时候杀到的,专门赶来给弟弟救急,一路小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褚老爷子皱着眉,“你这是跑马拉松去了”
褚圳接过球童的水瓶,咕噜噜喝了大半,“差、差不多,老七没事,老七有事飞回国了。”
褚老爷子匪夷所思,“老七怎么回事,连回国都要凑热闹”
沈谧睁开眼,入目的是做旧的复古吊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带着几分闲散的惬意。
她神色怔忪,带着刚睡醒的微倦,盯着吊扇默了几秒。
紧接着却想起什么,眼神一紧,猛一下坐了起来。
转过头便对上一双又黑又深的眼眸。
男人就睡在隔壁床,人高腿长,窝在并不宽敞的床上,略显得局促。
他懒靠在床头,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沈谧稍微松了口气。
见她醒来,褚沉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你要不要紧”
“我说了,皮肉伤。”
沈谧却看到他右手打了石膏,腿上还缠了绷带,忍不住皱眉。
“好好休息,别乱动。”
褚沉笑了一声,浑不在意。
沈谧起身下床,浑身跟散了架似的,软得厉害。
打量四周“这是医院”
“岛上的医院条件有限,先将就一下。”
褚沉轻轻拍了拍床,放低了声音,“过来,吃点东西。”
他这么一说,沈谧顿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饥饿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一碗粥。
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沈谧肚子更饿了,却担心着其他事,“这场事故家里人知道了吗,你爷爷,还有我奶奶。”
褚沉冲她伸出了手,仿佛不拉她过去,就没法回答问题。
沈谧无奈,坐在了他的病床上。
褚沉揉着她的小手,笑容始终挂在唇边“放心,哪能告诉他们,他们可受不了这个刺激。”
“可是这也瞒不住吧”
“可以,已经说我们有事回国了。”
褚沉十分淡定,显然已经打点好一切。
沈谧觉得两人忽然一起回国也很多破绽,但是总比让两个老人白白担心好,于是也不管了。
她揉了揉额角,“这些交给你了。”
褚沉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早就该交给我了,什么事都交给我,我保证办得妥妥当当。”
沈谧笑了。
明明对方年纪比她小,却从没怀疑过他的可靠,反而渐渐有了惰性。
褚沉舀了一勺粥,半点没有病号的自觉,还试图单手喂她。
“来,尝尝,本地的水果粥。”
沈谧忍笑,按下了他的手,“不了,先洗个澡再吃。”
她现在整个人又咸又黏,浑身散发着大海的咸腥味,实在没有办法就着这味道来喝粥。
可是才一起身,褚沉就歪倒在她身上,虚弱地说“我也要洗澡。”
沈谧见他病歪歪的,自然不忍心,“好,那我扶你过去。”
褚沉这么大一副骨架,又重又硬,怎么舍得要她扶,宁愿自己瘸着走。
至多是搂着她的肩,将下巴压在她的头顶,嗅着发丝的香味,贪恋地霸占着她的点点滴滴。
事实上,即使走进了浴室,褚沉的状况也不适合洗澡。
手臂上,腿上都是伤,不能沾水。
褚沉自然不会让她把自己赶出去,抱住了她的腰,“亲爱的,身上好难受。”
沈谧揉了揉他的头发,“好,知道了,我帮你擦个澡吧。”
沈谧是个最没耐心的人,也没伺候过人,从那不够灵活的动作就能看出来。
不过却很认真,一点点解开男人的衣扣,握着湿热的毛巾,从他的脸、脖颈、锁骨往下擦拭。
然后发现了一些小小擦伤。
即使不严重,也能看出白天那场事故,有多凶险。
沈谧抿了抿唇,“下次再不要冒险了,我说过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你也不许冒险。”
褚沉握住了她的手,低头吻了吻,“你后来应该好好在岛上等我,不该去找我。”
沈谧没有说话,褚沉也没有说话。
静默的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酵。
褚沉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听到“那好像是沈小姐的船”的那一刻。
那轰然袭上心头的恐惧,直到现在还令他后怕。
从发现那艘船在风暴的中心,有人跌落入海的几分钟里,他一直不敢去想沈谧会出事的可能。只是本能的去阻止一切发生,直到看到她的背影,看到好好的站在那里,才彻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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