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忧心忡忡。
凌玥她就像是抱了崽的老母鸡一样忧心忡忡。
凌玥她一边忧心忡忡,一边指挥着真气按照法诀运行了第二十四个周天,还把凑头过来的金龙给推了一个空中跟头。
“天要塌了”被粗暴对待的金龙气哼哼的喊道,尾巴在方印的鼻纽上一个劲儿的拍。
这句话凌玥听它喊了无数次,真的是高兴也喊,生气也喊,听的人耳朵都生茧子了,被诅咒的老天爷也丝毫没有要塌一下意思意思的迹象。
那是完全不赏脸呀。
“你最大的毛病,就是一身业艺都放在了攻击上。”
广成子说着,腾出双手撑住地面,把自己从“卷饼”里脱了出来。
“这世间万物都暗含阴阳相合之道,有攻就要有守,攻守兼备,才能圆满无漏。”
“不过你这一点嘛,倒是很像我。”
昆仑幻境最令人趋之若鹜的是什么
是功法是灵气
都不是。
是名师的教导。
这天下修道之人如过江之鲫,有幸被金仙大能一对一指点的能有几个
纵然幻境中的并非十二金仙本尊,见识眼光但也足以胜过天下九成九的修士了。
“当年殷郊那孽徒临阵倒戈,拿我的宝贝来打我,差点把老夫半条命给打掉,幸亏玉鼎师弟帮我扛了一下番天印,不然老夫也得被搞上封神榜。”
折下一根鲜草剃着牙,广成子靠在山石上晒太阳,还不忘用凉凉的眼神瞥了番天印好几眼,瞥的后者默默的在空中挪了几步。
“赤精子那家伙比我还不如,九曲黄河阵里碰上了殷洪,还不是被阴阳镜打的哭爹喊娘”
“那时候啊,我就觉得,比起依赖法宝之威,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咱们自己。”
凌玥听的若有所思,重新翻起手头上的八卦紫绶诀。
“这法诀是我当初参照八卦紫绶衣自己琢磨的,练成之后也算水火不侵。”广成子从牙缝里剃出了一丝果肉,“可惜呀,还是比不上杨师侄的玄功,那可是能肉身成圣的绝学不过嘛,以你的性子,估计也学不了那套。”
“既然做不到守无缺漏,那就只能攻到极致了。”
防不住
那就别给敌人打你的机会。
在这方面,凌玥可谓是驾轻就熟。
无论是对在承天塔林打哭应龙,还是在紫微宫前对阵微北生,她向来没有先招留手的坏习惯。
“不过嘛,老夫这里,还有一个歪招。”
广成子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的蹲了起来,对着凌玥“嘿嘿”一笑,奸猾至极。
“我在原始师尊座下排行老大,下面的师弟师妹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感情深的很。喏,玉鼎还不是连番天印都愿意帮我挨”
“我瞧你那跟着玉鼎的师弟根骨清奇,长得还好,你好好笼络,让他帮你挨揍不就得了”
凌玥面无表情的把书册糊到了广成子的老脸上。
她是那种贪图小师弟美色的人吗
她是。
但是这种有损英明神武的事,她从来不会承认。
开罢玩笑,广成子也转回了正题。
“唔,不错。”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女的进度,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以你现在的进度,半年之内,筑基圆满,一年之内,金丹有望。”
一年
凌玥念头一转,想到了如今已半步金丹的柳千易。
那家伙也是在筑基圆满上停了足有近二十年,说是总感觉哪里还欠了一点,满天下四处溜达,就是为了找到补全缺憾的机缘。
可这找机缘,会找到羽化城吗
柳千易作为五龙山这代弟子的领头羊,为宗门带队也合情合理,然而,光是在聚英会上避不露面就足够令人起疑。
倘若那家伙真的有别的什么算盘,如今所有精英弟子都入了昆仑幻境,以他半步金丹的修为,只要瞒过闭门不出的值守长老,在羽化城内称得上呼风唤雨光凭大师姐和二师兄,应付的来吗
而她所担心的二人,此时正站在承天塔林脚下。
“绣珠说,柳千易不见了。”
收起手里的流云通识,段情把刚收到的消息转述给大师姐方笙。早在杨戬说于会场见过柳千易之后,他就主动联系了庞绣珠,低服做小讨得对方原谅,为的就是借她的名头出去用一用。
毕竟,“岐山庞家二小姐”这个名号可比“玉泉山二师兄”更令修士买账。
果不其然,庞绣珠一发话,城里一半的修士就满口应承了下来,而城里另一半的修士,自然也愿意为云湖侯府小侯爷鞍前马后。
他们要做的也很简单,看到了五龙山的柳师兄,就在流云通识上说一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