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凌玥轻声唤道。
听到徒弟的呼唤,玉柄真人坐起身来,低声问道“有谁进去了”
凌玥想了想,“被我吓进去的有三个,但还活着只有两个。”
被吓进去的
玉柄真人面皮抽了抽,“你不会是想让他们给你探路吧”
这座落霞谷通体猩红,还时不时有流光闪过,就差把“老子有毒”贴在山门口了,按照他对老三的了解,这丫头绝对要想歪招。
面对师父的询问,凌玥笑而不语。
一看这个笑容,玉柄真人什么都懂了。
当初他还年少无知的时候,被这个笑容坑了多少次,一回忆全都是满满的血泪。
什么收下凌玥的时候他已经好几百岁了
男人一直到老都是少年
“这地方诡异的很,唯有没法筑基的凡人能够自由出入,”松了松勒着肚子的腰带,玉柄真人靠在了光秃秃的树干上,“为师当初自废金丹,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凌玥问道“难道说,这里就是当年掌教他们入的仙山”
“仙山”玉柄真人闻言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仙山不过是为了唬人编造出来的说法,这座山谷名为落仙,意思就是仙人到了也要落下九天。”
“落仙禁地”
听到李晏复述的石碑内容,楚允勉强打起了精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神鞭的作用,自打进了这座山谷,他的脑子就昏昏沉沉,冥冥中还想有一道声音从浓厚的血雾中传来,引诱着他去一探究竟。
不太对劲。
楚允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唇瓣传来的刺痛感令他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与他化自在天魔的交易好像彻底引出了他的心魔,否则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为什么要做出闯入深谷这么愚蠢的举动来。
“立碑的人自称天丛子,出自玉泉山,”李晏抓了抓脑袋,“可是我从来没听过玉泉山有这么一号人。”
玉泉山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楚允精神一振。
俗话说得好,这世上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
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还记得玉泉山的辉煌,那必然是退守蛮荒的西蛮人。
在大晋与西蛮战事最为频繁的年代,玉泉山那群几近无所不能的修士,是西蛮几十代人的噩梦。
在蛮荒,“玉泉山”三个字足以令小儿止啼。
是以,明知道如今物是人非,他还是想尽办法去了一趟玉泉山唯有亲眼确认传闻不假,他才能破除祖祖辈辈根植在心中的恐惧。
虽然好像没什么用。
“天要亡我啊。”扶着青年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楚允发出了一声哀叹。
你这个脑壳坏掉的傻子没资格说这句话。
从遗迹到跳山,李晏简直被坑到没脾气了。
他开始怀疑今时的遭遇都是自家师父为了换个徒弟而设好的毒计,不然他为什么不亲自来挽救自己这位失足挚友
还是说他的运气真的差到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地步
然而敌人被杀一千死不死尚未可知,他李晏自损八百肯定凉透了。
然而事到如今,已没有后悔药可吃,就算他们想要用打神鞭来换命,脸面丢尽的大晋皇室也不可能答应。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青年扶着男人走到页形岩石前,那一行行猩红的字迹分外刺目,仿佛还有鲜血在上面流淌。
越过石碑再往里走,四处弥漫的血雾更加浓稠了起来,无处不在的血线密密麻麻的帖服在地上,令人产生了一种行走在活物体内的错觉。
“李道友,”楚允吞了一下唾沫,“你觉不觉得这些线在升高”
“殿下”李晏闻言扭头想说些什么,脚下当即一绊,差点两个人连带着一起摔倒,回头一看,绊住他的正是一根抬起的血线。
青年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他见识过轲巴死时的惨状,自知绝无可能幸免,然而等了很久也不见疼痛袭来,睁眼再看,就见那条抬起的血线以后停在原地,延伸向浓雾深处。
就像楚允说的那样,“它们”在不断升高。
“还、还走吗,殿下”他听到自己颤抖的问道。
“走”楚允恶狠狠的答道,“九十九步都走了,没道理就差这临门一脚”
说完,他拉着青年踉踉跄跄的向浓雾核心走了过去,“此时谷外肯定已经围满了人,与其等着被活捉,咱们还不如搏上一博”
血雾已经浓到快要看不清脚下了。
互相搀扶的二人忍着刺鼻的血腥味继续向前,在分不清方向的浓雾中摸索,直到双双撞上了一面铁壁。
“嘭”
鼻子差点撞歪了李晏吃痛的蹲下身,眼冒金星之时,他感到了身旁楚允倒吸了一口凉气,握紧他手腕的手像铁钳一般冰冷。
怎么了
青年忍着疼抬起头,却发现挡在面前并不是什么墙壁,而是一道人影。
那是一具死去多年的男性修士,外侧皮肤已经变得如同岩石,他穿着一件辨不出颜色的破烂布衣,直直的立在地上,无数血线穿透他的身体,宛若鲜血的东西在其中流动。
而令二人亡魂皆冒的是,类似的黑影在血雾深处数不胜数,他们围成了一个又一个圆圈,簇拥着聚合的血线,而在浓雾最深处,传来了极为规律的轻响
“砰、砰、砰。”
那是心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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