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溪站在窗边,凝视着花园路灯下的樱花树,手里端着一杯龙舌兰,慢慢饮尽了,浓醇微涩的酒液从舌尖漫过,留下久久回旋的余味。
她站了很久,直到路灯下出现一道纤细身影,唇角才不自觉的微微牵起。女孩大概心情很好,到家的时候蹦跳了几步,乌黑柔软的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也在半空中轻轻甩动着。
裴松溪看得出来,她今天出去玩的很开心。想想也是,毕竟跟朋友几年没见面了,都是从小认识的朋友,该有说不完的话才对。
是她忘了她早上说过要出门,提前下班回了家,却发现家里没人,才想起郁绵说过今天要回去看中学老师。其实今晚也不是没有工作要做,可她静不下心,只能站在窗边等她。
她听见她开门,进客厅,似乎还在哼着歌,紧接着是她上楼梯时咚咚的脚步声。
她来敲门了:“裴姨,你睡了吗?”
裴松溪转过身:“没有睡,进来吧。”
郁绵推开门进来,她看见窗台上的空酒杯,皱了皱鼻子:“你偷偷喝酒了?”
裴松溪笑了笑:“光明正大的喝,怎么在你说来就成了偷偷喝呢。”
郁绵在她房间衣柜前照镜子,把扎着的头发散下来,皱着鼻子闻了闻:“还好,酒味不重。”
裴松溪点点头,又倒了一杯,慢慢啜饮着:“嗯,不过你还是不要喝了,一喝酒就醉了。”
郁绵回过头,嗔嗔的瞪她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裴松溪但笑不语,凝视她的目光却渐渐加深了。
郁绵今晚穿着一字肩的白色泡泡袖上衣,非常可爱,这衣服很衬她,正好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圆润白嫩的肩头在灯光上像是刷了淡淡的薄釉,白的快要发光。衣服腰线收的很紧,隐约可见盈盈一握的细腰,前胸也是收紧的设计,恰好显出如水蜜桃般的饱满圆润。
纯真的诱惑,天然的妩媚。
绵绵长大了……
这还是这几天来,她第一次有机会,这么长时间的静静看着她。
如果说那次在欧洲见到她,还是那种少女般的朝气居多,那么现在……似乎还没怎么变,却又变了很多,好像那种纯真里揉进去了很多不自知的妩媚动人。
裴松溪不由想起上次握在她掌心里的,优美流畅的小腿弧度,想起那温软如奶油般的质感,耳尖悄悄红了。
她收回目光,晃了晃杯子里的酒……怎么会想这个呢,她肯定是醉了。
郁绵解开头发,又把耳钉取下来,没注意到她凝视着的目光,笑着朝她走过去,拉她在榻榻米上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丝绒的盒子:“这个,还给你。”
“这是什么?”
“是……你打开看看就好了。”
裴松溪微怔,在她的目光中将盒子打开了,里面躺着一只干干净净的白玉耳坠,有些熟悉……似乎是她少了一只的那对。她曾经找过一次,以为是丢在某个角落了,没想到会在郁绵这里。
“我的?”
“嗯。”
郁绵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下头。
其实昨晚就拿过来了,可是她没好意思开口,就又拿回去了。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要还给她的,毕竟这是她的东西。
只是今晚特意给她,郁绵总觉得有点心虚。
裴松溪将小巧玲珑的耳坠握在手里,玉石的边缘被抚摸的温润平滑,她心头一动,也不知道……绵绵是什么时候拿到它的,可是她似乎能想象到,想象到她把它随身带着,偶尔摩挲时的情况。
就只是她的一只耳坠而已。
也不知她珍藏了多久。
裴松溪沉默片刻,去梳妆台前取了剩下的那只过来,一对白玉耳坠,静悄悄的躺在盒子里,终于找回了失落的那一半,重归完整。
她喜欢这个寓意,把盒子递给她:“给你。”
郁绵微微仰起头看她,乌黑的瞳孔在灯光下闪着光:“给我了吗?”
“嗯,给你。”
郁绵噗嗤一声笑出来,把盒子放进口袋里,轻轻压好,又仰起头看她,目光中是藏不住的温隽情意:“那这是我的了。”
就跟你一样,也是我的。
裴松溪垂下眼眸,与她那清清亮亮的一双眼对视着,目光中有说不出的温柔怜惜,心里陷入无限的酸软。
郁绵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似的,手撑在茶几上,双手托着下巴,眼尾眉梢都是笑意,眼睛亮的熠熠生辉,一直看着她。
裴松溪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渐渐红了,大概是酒意上涌吧。
她的眼神也慢慢融成一弯暖暖的清泉,与郁绵长久的对视着,她捕捉到女孩粉嫩脸颊上的细细绒毛,再往下是樱花般动人的唇瓣,微微张开着,露出一点嫣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