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anx还□□着上半身,身上的水珠已经蒸发干净,细雨又不断滴落在他的身上,冲刷着夏留下的痕迹。夏低敛眼眸,看着手里冰冷的枪和甩棍。这把甩棍是她来摩纳哥第一天买下来的,现在的藏身地是第二天找到的。她觉得好笑,自己在那时就已经预料到了事情会变成这样,却一直躲到现在。
在哥谭也是,她不知道亚瑟的心理有问题吗?
在横滨也是,她不知道芥川龙之介留在横滨会有被黑帮带走的危险吗?
她知道的,她一直知道的,她只是心怀侥幸。
没藏好的发丝已经被烧焦,散发着难闻的焦糊味道,夏将一把枪别在左边的腰上,左手握枪,右手甩出甩棍。
xanx见她终于面对自己,拧出一个残暴的笑容。夏深切的知道,和愤怒的xanx说话是没有用的,想要让他听进去自己的话,只有一个办法——打败他。
凌乱的野外,荒草被灼烧了一半,随着气浪晃动,土地一块一块外翻,雨水在地面化作烟雾,打湿了土地,变成一片半干不湿的泥水地。
甩棍的棍头打击到xanx的膝盖窝,一阵巨疼后,xanx的半条腿失去了知觉,他无法抑制地朝前倒了下去,倒在泥水里,全身都被弄脏了。他的两把枪早就被甩在一边,变成两团废铁。他挣扎着抓着地面,手中的火焰还没有熄灭,暴虐地看向夏。
夏一声狼狈地站在他的面前,手里甩棍摁住他的右手,慢慢蹲下,她将已经打光弹夹的枪放下,用手抬起xanx的脸。
她想说点什么,可一张嘴,又觉得着实没什么好说的。不管说什么,此刻都显得假惺惺的,还不如不说。但有些话,不说不行。
“赌场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她慢吞吞地说。
xanx讥讽地笑了一下。
夏顿了顿,道:“再见了,xanx。”她留下一句告别,一边收起甩棍,一边转身离开。
“把那个杂种带走。”xanx艰难地喘息着说。
夏的脚步停住。
“带走,不然我就掐死它。”
夏停驻了几秒,继续迈开脚步,xanx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她什么都没带来,走时也什么都不用带走,只去将贝斯塔领走。贝斯塔已经张开了眼,身上长了一层细密的绒毛,还不能走路,安静地趴在小笼子里,任由夏将它带走。
她又去敲了敲斯库瓦罗的房间,虽然xanx不说,她还是能看出来,巴利安里斯库瓦罗和他的关系最亲近,虽然也没亲近到哪里去,但总归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斯库瓦罗先是被她半夜拜访吓了一跳,又被她浑身的伤口吓了一跳,大声嚷嚷急匆匆地问她怎么了。
夏没回答,只告诉他xanx现在在哪,让他去接他。
斯库瓦罗从夏的态度里察觉出她和xanx之间好像出现了一些问题,但又不好询问他们之间的私事,他让夏好好待着,等他回来,就匆匆跑去找xanx。
夏没听他的话,等斯库瓦罗一走,她就带着贝斯塔离开了巴黎酒店,在笼子上蒙了一层厚厚的衣服,替贝斯塔挡雨。她朝着附近的公交车站走去,晚班车会把她送到法国尼斯,她准备到尼斯再倒车去边界,来时她注意观察了一下边界,管得不是很严,她能直接翻回意大利。
她正一边朝公交车站走去,一边考虑着要怎么从边境混过去的时候,眼前又出现了巴利安那身黑色风衣制服。
金色鬈发的少年、高大的列维站、曾经亲切地搂着她胳膊的变态和漂浮在半空中的小婴儿挡住了夏的去路。
夏阴沉地瞥了他们四个一眼,打算绕过去。
一把小刀擦着夏的头发飞了过去,切断了几根黑色的发丝。
夏在纤细到几乎看不见的钢琴线前停下,她伸手碰了碰那根紧绷的钢丝线,手指手指上立马留下一个血痕,血珠滚滚地往外冒,夏捏着手指看着扔出小刀的贝尔。
“嘻嘻——”他的双唇快咧到了耳朵,仅仅露出的半张脸带着癫狂的神经质,“一直很想把你解剖开来看看呢,可惜boss那个家伙老是跟着你,现在好了,没有会妨碍我了——”
“她是我的猎物。”列维在他身后掏出伞,“胆敢背叛xanx大人的女人,由我来处决。”
“真是的,人家还挺喜欢小艾丝黛的——但是这样就想离开是没可能的哦~”路斯利亚已经脱下来外套,舔了舔嘴唇。
玛蒙不做声地飘得更高了一点。
夏扫了四个人一眼,脸色难看地吐出一声:“滚。”
“居然敢对——”
“我现在的心情很糟。”夏打断贝尔的话,“对你们我可不会像对xanx那样留情,不想下半生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度过,就给我滚!”
夏没有表情的脸上,一双云杉绿的眼睛闪着无机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