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木叶78年,第四次忍界大战结束于十二年前,忍者大陆度过了一个难得和平发展的十二年。木叶在十二年间盖起高楼大厦,通了车,各处翻新,几乎已经变成一座崭新的未来之城。
木叶的变化并是非朝夕之间形成的,早在第四次忍界大战开始之前,在九尾袭村之后这种变化就在谁都没发现的时候悄悄地开始了。最早的萌芽只是一间小小的店铺,就在商业街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帘店里。因由紧挨着铁匠铺,木叶最需要找铁匠,也是最有闲钱的那伙人偶尔会在等待自己的武器被修补好之前到隔壁这家不起眼的店里逛一逛,打发时间。
谁都说不好这家店铺到底卖的是什么。但若是给所有的、这家店所贩卖的物品一个统称,那就是新奇玩意。
这些新奇玩意在日后成了整个新工业系统的基石和雏形。但在当时,大多都只是没有什么用,图个新鲜的新奇玩意,最大的作用就是送人、观赏和找个理由跟漂亮的老板多说两句话。
漂亮的老板其实也不靠这个吃饭,她的妹妹是十四岁升上忍的天才,要不是前有旗木卡卡西后有宇智波止水宇智波鼬几个大变态,她也应该是扬名木叶的天才楷模。可惜木叶最不缺的就是天才,而妹妹在普通忍者里算得上让人慕羡,在真正的天才面前只能自惭形愧。
妹妹做任务的酬金养漂亮的老板顺便支持她的小爱好绰绰有余,她也没想过指望老板赚什么钱,最大的愿望就是老板能别再管那个别扭的白毛竹马,赶紧找个靠谱点的老实人嫁了。这样哪怕她作为忍者死了也能死得安心。不然她现在每次出s级a级任务都别一想到姐姐就不敢豁出性命去搏,这还能算一个合格的忍者吗?
命运难料,直至妹妹死在了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战场上,老板都没结婚,不过她的生活其实并不需要妹妹担心。在四战后,她一改以往的作风,大张旗鼓起来,与负伤退役的忍者雷门越历一起在忍者大陆建立起第一条铁路。
铁路环绕、贯穿整个木叶,将木叶与火之国都城以及各大城市相联,大大减少了时间成本和属于成本,将这个忍者大陆变了模样。
而为民众提供交通不过是雷车很小的一项功能,雷车不断地将铁矿、煤炭、石油等等一系列资源运进木叶的郊外。郊外建立起巨大的工厂,每天木叶的居民都能看到外面的大烟囱吐着黑烟,雷车轰隆轰隆地走过,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铁路成了木叶的血管。雷车带来的物资是血液。那不断燃烧的火炉就是木叶的新金属心脏。
木叶突然变成了一个极速成长的婴儿,每天都在吸收着养分,不断成长。每天、每天,她都与昨日不一样。前天盖了新的工厂,昨天盖了新的大楼,今天木叶广场上多了一块电子屏,明天孩子们的手里多出了一种叫游戏机的新奇玩意,谁也不知道后天又会多出什么新东西来。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相信,世间的钱总共就这么多,谁多拿了,别人就会受损。但铁路带来了一种完全不同的规则,人人都在赚钱,但好像没有任何人受损。
大名和贵族没有受损,他们的税收每年都会增加,木叶一个地区交上来的税吊打其他地区加起来所有的税;忍者的利益没有受损,他们除去卖命又多了一条新的路,光是每日去卖查克拉就可以维持优渥的生活,更别提很多负伤的忍者,避免了目光所及的必死的命运;普通民众没有受损,他们第一次有了自己的价值,拿到了与忍者同酬的工资,甚至一些人在专业领域有了蔑视忍者的资格;别的国家没有受损,他们纷纷与木叶合作,学习木叶的制度,不断地敛财。
钱来越来多,物资越来越多,只要是目光所及每个人都变成了富翁,目光之外的人他们也没心思管,因为所有人都已经被眼前的利润弄得头脑发热,狂热地投身于这场变革中。
而亲手掀起、带领所有人赚钱的老板的名头越来越响,连原本讥讽的“散财女神”外号都有了新的含义。
在民众的狂热中,一如几十年前,无人看见,预示着未来的毛线球已经露出了线头。
两种无人重视的东西,一种叫做书、一种叫做枪,从木叶的郊外,从木叶的心脏里,通过木叶的血管运输到了全世界,尤其是目光之外,常常让人惊叹“啊,原来他们的子民也是人”的地区。
最先显露出来的是书的威力,书让整个大陆失去了敬畏之心,人们不再敬怕大名也不再敬怕忍者。新的思想从大陆最中间、饱受忍者之苦的雨之国最先开始蔓延,他们的民众建立起一套新的制度,谁都不知道这个的国家在一群没有敬畏之心的人领导下会走向哪里。
枪的威力还没有显露,静静地蛰伏,等着他登上舞台的时机。
在漂亮的女老板死去后,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提前知晓它的厉害。
雷车还没到站,天天就打开门,从行驶中的雷车上跳下来,动作与她十二岁跳下自行车后座无异。那时是因为迫不及待,现在是因为时间紧迫。森光夏死后按照她的遗嘱,连同公司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天天。但事发突然,天天还没按照计划里那样在公司里实习过,对公司运营一窍不通,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经营一个大企业本就让她头脑发胀,忙得脚不沾地,在森光夏死后木叶对borderless的监控也越发严格,天天不仅要忙着把夏留下的手脚藏好,还要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做过的样子。她见森光夏做出这副姿态是那么容易,没想到自己就完全不行,甚至比熬夜工作好几天都要累人。
失去森光夏给天天造成了一种深深的迷茫,在四战后,几乎她的每一步都是由夏带领的。夏告诉她要早睡早起,她就每天九点睡六点起绝不拖延;夏告诉她要熟练地用枪,她就日夜琢磨枪支;夏告诉她要散布图书,她就带着书籍走遍大陆的出版社。夏的指引抚平了她在战后无处安放的愤怒和迷茫,不需多想,只要跟着夏走她就可以找到她想要的结果。
但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偶尔,偶尔她在夜里,躺在床上无法抑制地浮现了这个问题。
她曾想过和大家一起要保护家人、保护木叶,在宁次死后的战场上,她的这个想法也没有改变。但在战争终于结束,她去慰灵碑想着终于可以去和宁次好好说说话的时候,一眼看到了慰灵碑上宇智波带土的名字。那个名字被水笔涂黑,被划伤刀痕,但无疑,还没有被官方剜去。
杀人凶手和受害者的名字并肩而立,享受着同样的赞誉。
如果宇智波带土是为木叶而死的英雄,被他杀死的宁次是什么呢?
她站在慰灵碑前,手持一束花,第一次产生了迷惘的情绪。最后是前来慰灵碑看望妹妹和孩子的夏将她带回自己家,递给她一把枪,并告诉她宇智波带土不是英雄,宇智波带土是战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