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的目光还是惶惑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卡卡西，似乎在确定他是真实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幻觉。

“旗木卡卡西？”

“我在。”

“我、我梦见了——”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她居然在跟旗木卡卡西倾诉？她赶紧止住了话头，紧紧闭上了嘴巴和眼睛。

卡卡西用手覆住夏的眼睛，声音轻柔：“没事了，那只是个梦了，你已经醒来了。”

睫毛在他手下颤抖，又长又翘的睫毛扫过他的手掌，有点痒。

自打战后，森光夏就经常从梦中惊醒，但她那会对卡卡西有恨，绝不会在他面前露出一点软弱的表情。就算只是夏现在的这种程度也没有。他在房梁上，每夜都看着森光夏在被子下死咬下唇紧闭眉头，浑身颤抖着挣扎。就算是如此她手中的匕首也没丢下过，那是如果他胆敢出现在她面前用来扎他的。

她咒骂着说再不想见他，他便不敢再出现在她眼前。

现在想来，那种程度的攻击其实只能算是她在闹脾气，他偷偷跟着她的行为她恐怕也一直都知晓。那个时候他就应该不顾一切冲到她面前，让她拿匕首扎一顿才对。躲着，躲着，他们又错开了一步。

夏恢复后，推开卡卡西，在沙发上坐直身体。她一言不发，抱着胳膊蹙眉在沉思幻梦里的景色和女孩。她想问佐良娜有关那本书的事情，但见人家小女孩被她吓得不轻，便打消了继续跟她搭话的想法。

蒂娜，她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卡卡西哄着佐良娜，才让她犹疑地坐了回来，虽然还的离着夏有一段距离。

小樱终于回来时就看见这三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一下有点茫然。

“怎么了？”

“没事。”夏抢在卡卡西说话之前生硬地说。她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小樱身边。

“先查什么？”

小樱有点诧异，夏一直对木叶检查不信任也不放在心上，完全是出于一种你们愿意查就查吧的心态，怎么转眼突然就主动起来。

“走啊，不是做检查吗？”夏催促。

小樱看向卡卡西，卡卡西笑道：“是啊，快去检查吧。”

小樱想了一下，还是检查夏的身体比较重要，便对卡卡西说：“那么，佐良娜就暂时拜托卡卡西老师了。”

“没问题。”

卡卡西目送着夏跟着小樱走远，他耐心地安抚好佐良娜，让她继续愉快地坐在沙发看上看书。做完这一切后，才走到了小樱的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掏出了大蛇丸的研究资料。

森光夏的遗体被木叶看管得很严，葬礼后处理得也很仔细，没有给大蛇丸找到偷出dna的机会。他只从森光夏的家里找到一个守身符，护身符里有森光夏的一缕头发。

那些头发不足以支撑他大规模实验，森光夏的复制体做得很不成功，前面十几个完全是失败品。从第十六个开始，复制品才开始像点样。

无论如何，人造人还是一项全新的技术，没人曾挑战过的神的领域，就算是大蛇丸也不能简单地成功。

十六到二十五号无法摆脱实验环境，一脱离营养管就会死去。大蛇丸不断地调整，直至第二十六号试验品终于有了突破。二十六号活得相当好，就算没有营养管，她在模拟母体的实验罐里一直自主地维持着生命。可二十六号也有自己的问题，她并没有意识，并且拒绝成长。等到二十七号都能下地走路了，二十六号还只是一个婴儿，在实验室的营养液里蜷缩着身体。

不管大蛇丸怎么努力刺激她，向她身体里输送营养，二十六号就是毫无反应。而此时二十九号的状态非常好，大蛇丸在二十九号身上看到了更大的希望，选择放弃了二十六号，派人将她处理掉。

卡卡西忍着怒火，仔细看过每一个字符。

五个月长到成熟停止生长，其后能生存过久取决于身内的生命力。最短的二十七号活了三天，最长的二十九号活了一年半，而她们都没有森光夏身上奇妙的能力。

他翻过二十七号以及后面的实验体，看了他们的生活习惯描述，卡卡西很轻易地就发现他们尽管她们是用夏的dna做出来的复制品，但她们并不是夏。她们的习惯，性格完全是另一个人，这个发现让他好受了一点，紧锁的眉头松开一些。

他都看过一遍后，又翻到前面，瞧着文件上印刷出来的护身符照片。

他见过那个护身符，那是森光夏去鬼之国求的护身符，他相信这个护身符本来是准备交给他的，但因为各种理由夏没有送出来，反而一直放在家里。他后来去找过，没找到，还以为是她给千绘或者蒂娜了，没想到是被大蛇丸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