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忍村也不傻,就算真的买也不会直接从borderless订,都是找二道贩子,毕竟木叶要查borderless的账本的,他们也不想被木叶知道自己在屯武器。唔,不过我知道的,买的最多的是雷之国和砂之国。”
夏夹着电话筒,看着卡卡西说:“谢了天天。”
她把电话一挂,扭身钻进被窝就睡了,一想到今晚可能有人要失眠她就睡得格外香甜。
夏经常做梦。梦中有时她在黄昏的横滨不停地擦枪管,有时她在白兰的实验室里沉睡,有时她在哥谭一条无论如何都到不了目的地的回家路,最近她的梦境多了木叶。
她蹲在地上数蚂蚁,从晨光熹微数到月亮升起。
有人找她辞行,嘴里说着战争像是在说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脸上的神采熠熠生辉,他们换上衣服,奔赴战场,嘴里说着轻快的“我走了~”好似只是去上学、去买菜、出去玩,马上就会回来。
她只是蹲在地上数蚂蚁,从星月交辉数到天际泛白。
白发、红发、黑发全部离开,没有回来,消失在战争中。
灵魂破碎,□□支离,阴阳相隔,战争并不圣神。
死的不只是逝者,亲友、爱人、妻儿、四岁的卡卡西、三十岁的森光夏随着他们一同死去。
今天,她第一次站了起来,对蚂蚁感到厌烦,于是迈出一只脚踩上去。
蚂蚁在哭嚎,他们在挣扎,他们不想死。他们发动了救亡的战争,他们有的是黑发,有的是红发,有的是白发,他们有妻儿老小,他们辞别爱人奔赴战场。可神高高在上,一心要为了逝去的人杀死活着的人。
他们仰头,看到了傲慢偏执的神有宇智波带土的脸——唔,不,等等,仔细看,身手中的不是黑棒而是火|箭|弹,神不是宇智波带土,神是她。
她转头,亚瑟在看着她,绞刑架上的亚瑟,被束缚起来的牙亚瑟,跳舞的亚瑟,微笑的亚瑟,腼腆的亚瑟,爱着她的亚瑟。
无法认同。如果宇智波带土是可以被原谅的,为什么亚瑟不可以。
悔恨万分。失去的亲人本不必失去,全因为她什么都没用做。
没有道理。如果她变成了侩子手,有什么资格审判亚瑟。
怒火滔天。这个世界是不对的,过去她视而不见,现在必须纠正这个扭曲的世界。
茫无端绪。她到底与宇智波带土有什么区别。
夏从梦中惊醒,汗水浸湿了整个床铺,还有抱着她的卡卡西。
“夏,夏……”
他轻声小心地唤着她的名字,一声一声好像是从梦中跟着她飘出的,轻柔得毫无重量,环绕着她往上飘。
“没事了,这是一个噩梦。”
“噩梦?”
“对。”
不,这是一个预言。
她将成为和宇智波带土一样恶心的人。
她看向旗木卡卡西,他没带面罩,皱眉微皱,脸色关心。男人的脸平和友好,他甚至比他小时候还是一个糯米团子的时候看着都要友好。四十年的苦痛没有让他愤世嫉俗,反倒越发平和,珍视身边的一切。你甚至很难看出来站在你面前的面前的男人是在怎样的痛苦撕扯中成长起来的。
第三次忍者大战带走了他的父亲,第四次忍界大战宇智波带土给了他一刀,他还能承受第五次大战是由他所爱的人发起的吗?
她的心颤抖起来。
“卡卡西……”
“嗯。”
森光夏无数次,差点就要问出口的话:如果宇智波带土苟活下来……
“没事……只是一个梦……”
差一点,她就要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