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春人喘着粗气,累的半死,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他扶着拖把,万分怀疑,“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万事屋已经被他从头到尾拖得干干净净,木地板倒影着人影,绿色呢绒地毯崭新,豆沙红壁纸上的污渍都没仔仔细细地刷掉了,连边边角角都被打扫干净。
银时舒舒服服地躺在蓝布面沙发上,漫不经心道:“说什么呢,我可是好心把自己的经验拿出来分享给你耶。”
“你只是想要人帮你打扫卫生吧——!”
“搞明白,你觉得富婆会想要一个成天只会玩乐撒娇的人吗,你按照原来那种方式肯定是不行的。所谓有钱人啊,不管男女想要的都是贤惠的另一半哦。”
“唔。”春人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确是不怎么做家务,过去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朝女人说几
句好话,展露几次笑颜就够了,但他觉得只是做家务而已,能有多难。
“贤惠我肯定能做到,快教我用刀啦。”
“不要急,这是基本功,基本功,想要用刀当然要先有体力吧。不仅是用刀,以后你在床上没有体力也不行哦,富婆肯定会嫌弃的。”
“什,你在说什么啊——!”春人脸爆红。
“哦吼——害羞了?”
“真是的,够了!我就不该在你这浪费时间!”春人大喊着扔下拖把。
“好吧,好吧,我就教你一个速成的方法吧。”银时见客户要离开,连忙用话把他留下来。
“速成的方法?”
“啊,绝对管用。”银时一撩头发,自信地说,“毕竟,没有人比我更懂富婆。”
“……”
“银桑,这就是你说的速成的方法?”新八端坐在自家道场上,不爽地看着春人好奇地四下坏视,银时像是复制粘贴一般以一个和在万事屋里没有任何区别的半卧躺姿势躺在剑道场一边看漫画。
“你家不是开剑道场的吗,训练弟子有一套吧,专业的就要专业的来啊,新吧唧上吧。”
“就算你这么说……”新八小声说,“我也没有到能教别人用刀的程度吧。”
“糊弄一下就行了,反正这家伙根本不是真的想学刀。”银时并不抬头,用平静笃定的口吻说,“只是为了讨人喜欢才拿起刀的人根本学不会刀,你随便教他两下,让他把钱拿出来就行了。”
新八皱眉思考了一下,叹了口气,提起竹刀站起来。
在春人被银时和新八练手糊弄的时候,夏和松平告辞,独自在街头晃荡,似乎漫无目的消磨时间。太阳下沉,街边亮起灯,夏踱步到一处异常昏暗的地段,停下脚步。
“我说,”夏点起一支烟,“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你跟了我大半天了,还没看腻吗?”
空气中只有树叶摇曳的沙沙声和昆虫的嗡鸣,夏的声音很快消弭在寂静的夜空中,没留下一丝痕迹。
夏等了一支烟对方都不肯出来。她斜靠墙壁,抬脚将烟蒂将烟蒂的红光捻灭,朝天上吐出一口烟气。
猿飞菖蒲猛地感到一股不容忽视的危机感,从头到脚的毛发都战栗起来,她像一只猫一样惊慌地跳出来,在地上滚了一拳圈,站定正好面对着夏。
夏抱着手臂,含笑看着她。
猿飞菖蒲警觉地盯着她,浑身绷紧,手悄悄摸上腿上绑的苦无。
夏一歪头,看着她大腿上的武器包,说:“用不着吧,为个男人动粗可不好看。”
小猿可以接受夏对她敌视、轻蔑或者恶意,但她无法忍受夏用这种轻视的口气提起银时,尤其是在她见过银时对源夏的态度后。她瞬间就被夏激怒了。
“闭嘴!你根本就是在玩弄银桑!”这是小猿秘密调查源夏许久后得出的结论,源夏对银时的态度根本就不认真,只有银时,那个那么聪明的银桑,居然信了她的谎话。简直无法原谅。
苦无从小猿手中飞出,由一化百,密密麻麻的尖锋冲夏而来。
夏不闪不让,任凭苦无飞近。
小猿一晃眼,所有的苦无在离夏半米的远的距离被击落,但她甚至都没看到夏是怎么做的。夏垂眸凝视落在地上的苦无,目光一变,周围的气氛随之下沉凝结起来。
小猿摒住呼吸,脚尖刚一动,只觉得腹部被重击,霎时横飞出去。她眼前金光乱舞,头晕眼花,眯着眼只见一个闪着寒光的武器朝她的面门直直落下。
“胧,住手。”
禅杖在小猿面前停下,带起的风拍打小猿的脸,紫发微动,小猿透过禅杖镂空的空间看到了一个身披僧袍的男人,浅灰色波浪卷发,带着念珠和斗笠,脸上和身上阴郁的气质快要滴下血腥的水渍。
危险,男人全身都写满了危险。
小猿被胧阴鸷的眼神冻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夏拖着脚步绕过雕塑般的胧,在小猿面前蹲下。小猿看过去,终于能动了一些。
“你,你……”
“嘘……”纤细的手指放到小猿的唇前,夏低沉的声音中具有魔力,“不要说,不要问,不要想,接下来的事情你不应该知道,睡吧,睡吧,睡醒之后什么都不会发生。”
夏接住小猿倒下的头颅,一只手伸到她腿下将人打横抱起来。女忍者的体重很轻,夏抱着她就像抱着一根羽毛,没有什么负担。
胧竖起禅杖,拉下斗笠遮住脸沉默地站在一边。
夏一见他脸色就沉下来,没好气地责骂:“多管闲事,谁让你出手的?”
“你的身体……”
“我还没残废——不,就算是我残废了也轮不到你出手。”
“……”胧又拉了一下斗笠,对面夏的指责一言不发。
夏深呼吸一次,压下火气,绷着声音问:“天道众那边有事?”
胧摇头。
“那就滚。无缘无故出现在我面前,这是第二次,再有一次,你就不要再想回归死亡的拥抱了。”
胧接到话却没有离开,犹豫了几秒,踌躇地开口:“吉田——”
夏打断他,句话阴狠地从后槽牙挤出来:“永远不要——永远不要说出那个名字,八咫鸟,你不配。”
胧眸光闪了闪,不再说话,微微低头,随即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