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感觉银时有话要说,却也没问,展开被褥准备睡下。
银时看着夏忙乎的身影看了一会,饶了饶头,问起:
“说起来我还完全没问过呢。”
“什么?”
“那个,就是,为什么是我啊?”
“诶……”夏惊讶地眨眨眼,反应过来之后回答:“因为你喜欢我啊。”
她的语气好像这是一件自然而言又万分明显的事情,但银时明显还有着困扰。
“就因为这个?”
“不然呢?”
银时皱起眉头,苦思般摇晃。
“就是,什么一见钟情啦,灵魂伴侣,爱着阿银的灵魂,哪怕是因为阿银亚萨西都没用吗?”
夏哑然失笑,道:“不会吧,银时,你还信那一套啊。”
“阿银可是每周都要看《jup》,新上架的游戏也要第一时间玩的人哦。”银时一边说一边盘腿在夏面前坐下。
“那可真不巧。”夏说,“我是为了从你这种宅男兜里要钱故意会设计两个女主并且看谁的粉丝花钱更多就给谁更多戏份,还会为了扶植有吸金潜力的角色就会往她身上堆‘天降’‘青梅’‘傲娇’‘病娇’之类属性的无良大人,早就不信那一套了。”
想起许多次被夏这种作者溜,明知如此还为了喜欢的角色不得不掏钱的银时啧了一声,“真是让人恨的牙痒痒的商人,把我这种宅男玩得团团转呢。”
“说起来,我们也算是驯幼染?”
“你和私塾里所有人都是驯幼染。”
“可他们不喜欢我嘛。”
“他们都挺喜欢你的,至少假发和高杉就挺喜欢你的。”
“你明知道我说的是哪种喜欢。”
“阿银对你也不是那种喜欢啊。”在夏似笑非笑带有调侃性质的目光下银时改了口,“唔,至少当年不是那种喜欢。”
“那是时候变的呢?”
银时被问起,头颅微扬,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
“岛岗会战那会吧……”他的口气不太确定。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想不起来,但的确是在岛岗的焦土上他第一次明白了这件事。那是场一边倒的战斗,地球人的队伍已经被杀得所剩无几,银时也斩了不少天人,但这对战局没有任何作用,他也精疲力尽再也挥不动刀,倒在夏的背上——参谋都下到战场上了,可战况惨到如何也可想而知——她将银时背到一个山洞了。尽管夏尽量处理了他的,但恶劣的环境还是伤口感染,他半夜发起高烧,瞪着眼睛脑子却转不动,瞧着夏把自己的脑袋放在她的腿上,焦急得不停用手试探他的额头,一面扭头望着山洞外,手里握着那把好像只是装饰的刀,期盼着援军快到又期盼天人不要找到这里。
他那会迷迷糊糊间倒还真觉得要是那个天人找过来才好,他还从没见过夏挥过刀呢,就连刚才在战场上都没挥过刀,子弹先是躲着她一样,也真是奇怪。
夏有种奇怪的坚持,他不知道为什么,只知晓她对此十分坚定,他甚至觉得就是刀砍到了她自己身上她都不会拔刀。他好奇地想,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她才会拔刀,要是他死了会吗?
他忽地听见她说“别瞎想”,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脑子里的话都呢喃出来了。
女人的手摸着他的额头和眼睛,手上沾着泥砂和血液粗糙地不符合一般对女性柔荑的幻想,却带着一股奇妙的安心效果,银时在这只手的安抚下渐渐睡着了,等他再醒来已经回到了后方的驻扎地。他打了退烧针被喂了许多药丸——都是天人的东西,一开始没人愿意用但这玩意真的好使,还是被加入了军医的箱子里。
虽然岛岗会战他们输得很惨,但说实话,武士们差不多也习惯了,可这次不大一样,虽然地球这边和以往一样输掉了,但天人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这代价是银时带来的。军队的上级对银时极看重还来医疗地看了银时。
银时对这些都不在乎,甚至等人呼啦啦站到他的病床前都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多亏了高杉和桂在一边各种眼神暗示才没得罪上级。
那些无聊的寒暄和所谓鼓励的话里,听得他犯困,溜神中产生了一个疑问:夏去哪了?
自从他睁开眼,就再没见过夏,但关于她的消息却没断过。军队里的女人少得可怜,就算是母蚊子他们都得多看两眼再打。夏一个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更何况在传统的观念里,敢来参军的可绝不是什么好女人,不管在哪她都活跃在男人们的嘴里,她上午跟谁聊过天可能笑了一下,没过午头她和谁有过什么什么的谣言就传得到处都是了。尤其是后方的伤员们,都是一群没事干的人,就爱瞎传话顺便添油加醋一番。
针扎进银时的胳膊时她还是桂的妻子,针拔出时她已经是大少爷高杉带进军队的小妾了。短短几天,她就换了五十多个男人。
真·未婚夫银时莫名开始介意这种不靠谱的谣言,并且接着开玩笑教训了一番说得最难听的几个人。
但这种奇奇怪怪的谣言对于银时而言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他能知晓夏这几天出没在哪里,跟谁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和谁说过话,并且记住了一个叫做坂本辰马的名字,每三个时辰这个名字的主人就要在流言里做一会夏的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