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觅觉得他现在情绪很怪,本来不想回答他,看着他一脸的执着,无奈道:"患难之交算得上吧?你累了,休息会儿吧。"
替他盖好被子,许觅想要离开,被扯住了袖子,他问:"你是不是觉得帮我治好了腿,就不欠我了?不仅这样,还是对我有恩。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能因为过去的那些事纠缠你。许觅,你原本的打算就是这样吧"
"你是不是想好了,等我治好了腿就离开,甚至是迫不及待离开我,所以迫切地盼着我好?你现在,对我是坦诚的吗?"
他眼眸中竟然有些急切,和平时的漠然大不相同。
不明白为什么老中医出事,对他刺激这么大,许觅俯身蹲在床边,和他对视着。
他问的问题,许觅都可以给出肯定的回答,从说开后,就没遮掩过自己的心思。
"祁曜,我们之间横亘着太多,我想你是没办法毫无芥蒂地和我做朋友的,分开是必然,离开我还没想好,但不会不告而别。"
许觅换了口气继续:"至于欠不欠的,我个人应该不欠你什么,现在做的只是我一开始的打算,不想废了那么大心力终止。而且,你快点好起来,我妈妈也能早点解脱。你可以解决这些的,不是吗?"
看着他脸上的急切一点点褪下,回归平静,只是黑眸依然像遮着重重迷雾,无法看清其中波澜。许觅叹了口气。
"思虑太重对身体不好,不管徐爷爷和我抱着什么心思,你能好起来才是真的,剩下的可以以后再说。我有私心,徐爷爷肯定也有,你不用有什么负担。"
"好了,你好好睡一觉,就会轻松多了。"
许觅微笑着起身,柔声说道。
祁曜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这种情况下会紧张、会害怕也正常,他不善于表达情绪,这种奇怪的方式也可以理解。
不只是祁曜着急,许觅自己也急,他担心的是S市那边的事,虽然提前做了计划,但是没有及时的情报总让人不安。
犹豫了下,许觅去了老中医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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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爷爷,您没睡呀。"
许觅走过去,搬了椅子在床边坐下。
"嗯,有事啊?"
老中医把书放下,看着许觅。
那书恰好就是许觅之前看的那本,放在一起的还有摊开的笔记本。
"徐爷爷,我想问问,您要的药材长什么样子,在哪里。"许觅微笑着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去找找吧。"
老中医沉默着审视了他一会儿,问:"他着急了?"
许觅摇摇头,"您不是说早点治疗效果更好吗,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去看看,当是观光了。"
"这么上心,不只是普通朋友吧?"
老中医露了点笑。
"嗯,挺复杂的哈哈,徐爷爷您可以和我说说吗?"
"说说可以,进山你真想去我拦不住,但是你考虑清楚了,有没有这个必要。"
老中医敛笑,略微严肃地看他。
"放心徐爷爷,我不会冒险的,还希望您到时候给我介绍靠谱的当地人带路呢。"
许觅笑着道,笑容干净,很乖巧的样子。
略微思索了下,老中医让许觅拿过来纸和笔,在上面勾勒描画,不一会儿图像就成型了。
和许觅潦草简单的勾画不同,老中医画得很细致,画画的功力看着很高深,除了没有上色,许觅基本可以想象出大致的样子了。
又和许觅具体介绍了这些药草的习性、生长环境、外在特征和采摘时的注意事项后,老中医按了按眉心,"你先对着图熟悉熟悉,进山的事今天肯定不成,也做好去一次不够的准备。"
"谢谢徐爷爷,您休息吧。"
许觅拿着图纸起身,微笑道谢后带上门出去了。
今天的气温还是挺低的,不好回房间打扰祁曜,许觅去了厨房坐着,生了盆炭火,对着图纸在脑中想象记忆。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把图纸折叠放进口袋,去喊祁曜起来。
"是看电视,还是出门转转?"
帮助祁曜穿好衣服,许觅问他。
"转转。"
说是出去转转,也就是在门口的水泥路上走走,这块儿偏僻,往来的只有途经的车辆,看不到什么人影。
午后阳光暖暖的,只是风还带着彻骨的寒意,路上凹陷处结了冰。许觅带着手套和帽子,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是觉得冷,比S市冷得多。
静静地走了一段,谁也没开口说话。
许觅看着远处的风景,祁曜眼神空茫,不知在看什么,想什么。
过了几分钟,祁曜说:"回去吧。"
"啊,好。"
许觅早就想回去了,听他这么说立马调转方向。
"你回S市吧。"
祁曜接着补充。
许觅愣住了,"为什么?"
"你留下,除了让你自己辛苦,没什么用处。"
祁曜淡淡道。
"那你一个人,怎么办?"
在这里,光许觅自己照料祁曜,就有些费力。扔下他和刚刚受了伤的老中医,想想也不太现实。所以,祁曜是还在闹情绪吗。
许觅心里叹息一声,放柔了声音:"有什么想不开的,都和我直说好吗?在这里,我们只有彼此了。我的性格你知道,不会乱和人说的。"
"我们之间,不该谈感情。你做的这些,想换什么,也直说。"
祁曜眼中闪过一丝纠结,告诉他实情让他安心,还是什么也不说由他去。
曾经很开心想要和他分享的喜悦,现在一点也不想说出口,他所谓的关心在乎,是可以给予任何一个人的,自己并不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