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菲菲家的别墅盖得十分讲究,影璧上是百福图,院子边上栽了一圈紫薇,院子里边草坪花池设计得十分雅致。屋里也是中式的装修,但水电管道都是最新的设计,十分方便。
蒋辰良一看见儿子在镇上盖得这小院,他买的那两个院子就哪哪都不好了,厚着脸皮住进了客房。
早上起床后,蒋菲菲下楼吃早饭,蒋怀玉一大早就去海边写生了,蒋辰良已经在院子里打太极拳。
她就问方杏,“爷爷这是要跟我们一起住。”
方杏哼了一声,“要住就住吧,有你爸在呢,还能把老爷子赶出去吗?不过你大伯跟你大伯母肯定急了。”
蒋菲菲有点诧异,“他们急什么?”
“能不急嘛,生怕咱们把老爷子的心笼络住了,老爷子再把好东西都留给你爸。没见这两天那蒋茂哲跟永兴一直给你爷爷打电话吗,什么想他了,吃到个好东西想寄给爷爷,过年的时候肯定要回家陪爷爷过年。呵,他们在美国过得舒服着呢,能想起你爷爷来?还不是为钱。”
蒋菲菲对此没什么感觉,反正她也不惦记蒋辰良的财产。
她就着小菜喝了碗粥就放下了碗筷,方杏正想劝她再吃个鸡蛋,就听外边有人敲门。
方杏皱眉,“这么早,谁啊?送菜的也不是这个点啊。”
蒋怀玉在附近的菜农那里订了菜,每天都有新鲜蔬菜送过来,不过一般是午饭前送到。
外边蒋辰良已经去开门了,他在家里也没人跟他说话,听见敲门声还挺兴奋。
一开门,就见个头发凌乱的女人拎着兜子东西闯了进来,人都进来了,嘴里才问:“菲菲在家吗?”
蒋辰良皱眉,“你找她有事?”
“当然有事了!”冯德红昨天去厂里被朱大爷拦了,这时见到蒋辰良还以为也是看门大爷,心里还说呢,这蒋菲菲真会摆谱,不就是挣下两个钱嘛,家里盖这么好不说,居然还请了看门的。
所以她推开蒋辰良就往里走,“菲菲,你在吗?我是德红啊。”
蒋辰良在她身后气得直运气,这什么人啊?也太没礼貌了。
蒋菲菲在屋里听见她的声音,就皱起眉头,“这时候想起来找我了,冯德清这大姐真是有意思。”
她不想让冯德红进来,干脆迎了出去,“有事?”
冯德红一见她就开始抹眼泪,“菲菲啊,是你姐夫猪油蒙了心,跑去给你捣乱了,这事我是真不知道。”
“哦,谁姐夫?我跟你家又不沾亲带故的。”
蒋菲菲怎么可能信她的话,她一直对冯德红不冷不热的,就是有种直觉,这位绝对是那种不能深交更不能结仇的人,心胸狭窄,再正常的事她觉得影响到了她的利益,也会觉得是在针对她,这种人只能远离。
可这都没什么瓜葛了,她还指使她老公做出这种事,实在是可恶。
冯德红见她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就又说:“菲菲啊,再怎么说咱们也是熟人,还差点成了亲人呢。”
“你等会儿,怎么就差点成了亲人了?有话说话,说完赶紧走,别瞎拉扯。”
“怎么是瞎拉扯?我弟一直喜欢你,你们不是差点就成了嘛。”
其实蒋菲菲一直没感觉到冯德清对她有意思,听见她这话就有点生气,“什么跟什么就差点成了?我们是谈过还是别人给介绍过?他就是我厂里的员工,最多就是个朋友关系。”
冯德红还要说什么,蒋菲菲已经不耐烦了,她要是好好说话,蒋菲菲虽说不会帮她但客气两句也就送她出去了。
可听听她这话头,想攀交情不稀奇,她跟冯德清什么事都没有,在冯德红嘴里就差点成了亲人,这种奇葩实在是少见。
“冯德红,你丈夫可不是我抓的,你来找我有什么用?还有我跟你弟跟你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再瞎拉扯,咱们把你弟叫来问问,我跟他什么关系?”
冯德红还想着绞缠,蒋辰良听不进去了,一拉她手里的袋子往外一指,“听明白了吗?赶紧给我出去,跑去菲菲厂里搞破坏还好意思来求情?”
冯德红一把推开他,“你个看大门的管什么闲事!”
冯德红是干惯了农活的,手上力气不小,蒋辰良天天打太极拳也不过是强身健体,哪揢得住这一推,他往后一仰好悬没坐地上,赶紧扶住墙,心里还想呢,他怎么成看大门的了?
蒋菲菲一看冯德红这样子,干脆把爷爷一扶,“爷爷,脚崴了吧?心脏没事吧,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顺便报警,自家男人犯了事,跑到别人家里来闹事还打人!太过分了。”
冯德红吓了一跳,这是她爷爷?她就说怎么看门大爷这么有派头,她爷爷还有心脏病?这该死的蒋菲菲不会想着讹上她吧。
蒋辰良本要说没事,就发现孙女握着他的手攥了攥。这是让他碰瓷?七十多的人了,还真没干过这没品的事。
不过蒋菲菲一直跟他挺疏远的,现在能这样把他当一边的,蒋辰良还真就舍不得拆穿,很配合的捂住胸口,“哎哟,快叫车,不行了,我得去医院。”
冯德红真吓了一跳,这老人要出点事,又确实是她闯进来推了一把,不对,一进来就先推了一把,两把!她不会也跟挑子一样被抓进去吧。
“你们别想着讹人,我哪儿推他了,没有的事。”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跑,蒋菲菲看着她那慌张的背影差点笑出声。
转头一见冯德红拎来的水果扔在地上,她忙追上去,“等等。”
冯德红还以为人家不让走,跑得更快了,心里慌脚下就不稳,被路牙子绊倒一个趔趄摔地上了。
蒋菲菲只好把水果放门外,冲着她的背影高声道:“水果拿走!我先送我爷爷去检查,有什么事再找你,我爷爷心脏不好,万一……”
冯德红哪敢听这个万一啊,水果也不要了,腿磕破了也不去管,爬起来拔腿就跑。
蒋菲菲回去后,蒋辰良就点点她,“你啊,有话好好跟人家说,这么吓她干什么。”
“您看她像是能听懂人话的?”
蒋菲菲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得哪里过分,这还不是她冯德红自找的吗?
冯德红慌慌张张地回了家,才醒过味来,那老爷子怕是装的吧,可万一真有事呢,她还真不敢再去蒋菲菲家。
这一天,冯德红都难熬得很,上午重播了昨晚的新闻,下午六点又播了电视台采访挑子,挑子道歉的视频,挑子是想着道个歉,表现的态度好点,能少关几天。
可这一道歉就坐实了他跑去渔场搞破坏的事,冯德红都能被挑子气死,怎么就那么蠢呢,不承认回来了就说是他们抓错了,他就是跳下去洗个海澡被误会了,或者说他就是好奇拉上来看看里边是什么,没想着搞破坏,反正只要说得通怎么解释都会有人信,毕竟乡里乡亲的,都不会把别人当坏人,谁没个做错事的时候。
可现在他认错了,道歉了,说他不该去搞破坏,这还让她怎么圆?
冯德红都没脸出门,孩子也不管,关在家里生闷气。
第二天她不得不去焦大娘那边接孩子时,就听见路上闲坐的,端着碗吃饭的似乎都在议论她。
“人家让她弄收购点的时候,她就偷奸耍滑不知道落下多少呢,怎么都不在人家那干了,还要跑去搞破坏。”
“就是说啊,太过分了。丢不丢人。”
“可不是嘛,我听见说小山村谁谁谁,我都觉得丢脸,她男人也是倒霉,娶了她这么个糟心婆娘。”
“是啊,挑子人挺好,肯定是她撺掇的。”
冯德红走在平整的路上,都觉得深一脚浅一脚的,被人家看的,说的都快不会走路了。
到了焦大娘那边,焦大娘就劝她,“等挑子回来好好弄自家的鱼摊,也赚不少呢,可别再起什么孬心思了,人家蒋厂长对咱们家够不错的了。”
冯德红在家躺了一天,本来还想着怎么对付蒋菲菲,甚至都想着买通个流水线上的工人,在海之味里加点让人腹泻的料。
可这一路走来,听着别人的议论,她是真怕了。不只是听别人说,更是后怕,刚才胡思乱想些什么,真要干了下药的事,被人发现了,那可就不是关多少天了。
她要是进去了,到时候孩子怎么办?还怎么在村里待,去学校怕也是被孩子欺负打骂的。万一判上了十年八年,挑子肯等她吗?出来了什么都没有,她还怎么活?
冯德红听见焦大娘劝她,就点点头,“知道了!”
可不是知道了嘛,她蒋菲菲不但有钱有厂还运气好,不是她这小老百姓能搞得赢的。
蒋菲菲可真没想到冯德红还起过这种恶毒心思,不过她早就在所有的流程中加了监察员,最后还要质检,成品后还要抽样检查,就是防着有人被竞争对手买通使坏呢。
挑子几次出现在电视上,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以前还真有附近的渔民在盯着她的渔场,现在看挑子出事了,又有渔业厅的领导说了那一堆话,他们也就先打消了观望着想找茬的念头。
而且那海之味再怎么发展,也不可能抢了渔船上的生意,现在收海鲜的越来越多,厂里不收了就送去冷库,总有法子卖。
没人捣乱了,叶建逊这边进度就快起来,实验成功后第一批苗下去,没两个月又开始了混养,海藻跟扇贝,蒋菲菲见海藻长得又快又好,干脆又研发出海苔。
把紫菜烤熟调味,再撒上芝麻盐,又做了夹心的,中间放上麦芽糖或是牛轧糖,一层又一层的,做好了,她带回家,先让家里人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