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威被瞧得眼底发慌,害怕地吞了口口水。
而这个蜘蛛人静静地盯着罗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突然她凑近了他,缓缓地在罗威的脸上扫过。
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轻微地张开了嘴,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溢了出来。
从罗威这个角度可以蜘蛛女殷红的嘴里雪白的獠牙,中间还夹杂着粉色的碎肉。
罗威一阵恶寒,不难想到她刚刚都做过些什么。
他心念一动,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凭空取出了一柄匕首,偷偷地攥在手里,慢慢地切割着这柔韧的蛛丝。
作为一名逃生游戏的资深玩家,罗威已经拥有了自己的随身空间,里面可以放一些道具,但空间是有限的,像他也只能带个几样东西。
眼前的蜘蛛女盯着他看了一会,看的罗威头皮发麻,没过一会,她竟自己转移了视线,从头顶慢慢爬走了。
罗威心里虽有疑惑,但还是暗自松了口气,要是她一直盯着他,他可就算完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走了不远之后,竟从房顶上“噌”地一声,稳稳地跳在了地上。
然后有些笨拙地从旁边扯出一具已经冷透了的泛白的尸体。
罗威心里有些发毛,暗自呐喊,千万别啊。
然后这位蜘蛛女就在罗威绝望的视线中,开始有条不紊地张开嘴巴,一口一口地将这具已经凉透的尸体吞食下肚。
每次撕咬都带出了浓重的血腥味,碎肉散落一地。
她用她的几只脚按住地上的尸体,嘴上倒是慢条斯理,颇有闲云野鹤之风。
罗威有些急躁地用手上的小刀切割着蛛网,割了十几分钟了,就差一点,马上就可以割破这个蛛网。
可他眼见着蜘蛛女慢条斯理地将一具完整的尸体啃食殆尽,她将眼珠子一转,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罗威看,眼中的贪婪令人胆战心惊。
她随手舔了舔前端的一个触角,又是面朝罗威走了过来。
罗威内心疯狂响着警铃,不停地想着对策。
蜘蛛女离他越来越近,到最后,他狠了狠心,从空间里找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偶傀儡。
这是他留着的保命道具,不到危急关头,他是不打算动用的,如今也只能忍着肉痛。
替身傀儡,以被替身者的样貌体态存在一个小时,几乎可以骗过所有活着的生物。
他悄悄地从蛛网的缝隙中将小傀儡放了出去,几乎是在一瞬间,那个傀儡变成了另一个被蛛网缠住的罗威。
表情神态甚至肢体动作都极其相似,就算是罗威自己都认不出来,这逼真程度足以以假乱真。
他趁着蜘蛛女将脚伸向假罗威的时候,一下用力地割开了缠着自己的蛛网。
手忙脚乱地把身上的蛛网都抖扯干净,头也没回的就朝外面跑去。
离开了蜘蛛女的地盘,空间开阔了许多,渐渐地好像也走上了正确的道路,逐渐能听到宾客嬉闹的声音。
罗威此刻心里十分后怕,要不是他有着那个保命道具,恐怕此刻早已经成为那个蜘蛛女的盘中餐。
关真真听到觥筹交错的声音十分欣喜,朝那个方向加快了前进的步伐速度。
然而奇怪的是,越往那个方向走,越是光线昏暗,甚至有那种遮天蔽日的巨大树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知名野花的香气,树林的角落里盛开着大束大束紫色的花,淡紫色的花瓣往空中散发着微黄的花粉。
淡黄色的花粉几乎是一瞬间消散在空气中,除了那股淡淡的香气还残留在空气中外,几乎杳无痕迹。
关真真进入树林后,没注意吸进了一大口清新的空气,因为觉得味道好闻,甚至还深吸了一口气,呼入了大口的气体。
她眼神有些涣散地朝密林深处走去,肢体有些僵硬,神态也完全的丧失了平时的灵动,更像是一个机器人。
然而在关真真的眼里,她只是走进了一个树林,突然系统就发布了脱离游戏世界的通知,随即她就被传送出了这个令人心生恐惧的逃生游戏。
熟悉的空气,熟悉的房间,她几乎要失声痛哭。
她将头埋在膝盖上,闷闷地大哭了起来,那些在逃生游戏里所不能表现出的懦弱和胆怯在这一瞬间都变成眼泪爆发了出来。
摸着身下熟悉的触感,柔软的被单,似乎还残留着她熟悉的洗衣粉的香味,她想起了自己是如何不珍惜自己平凡的生活而和父母吵架。
当时的她是多么不懂事啊,她抽抽搭搭地抹了抹眼泪。
泪眼模糊间看见桌上和朋友的合照,关真真眼里满是怀念之情。
凑上去抱在了怀里,又忍不住拿出来一遍又一遍擦着镜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遍遍地摩挲自己和朋友的面庞。
照片中的她扎着双马尾,笑容甜美灿烂,唇角还有一个小梨涡,她无忧无虑地搂着另一个女孩,两个女孩像是两颗小太阳,阳光而有活力。
她抽噎着,想起了自己在逃生游戏里想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爸妈。每当她害怕的浑身颤抖的时候,都是靠默念爸妈来获得暂时的平静。
正是要活着从游戏中出来这一信念一直支撑着她奋斗到了今天,然而她现在不想在伪装坚强了。
她就是一个幼稚的小女孩,关真真泪流满面地冲出了房门。
想要找到爸妈,然而她冲到客厅,发现空无一人。
又来到厨房,碗盘都整齐地摆放着,又是空无一人。
她不敢置信,满怀希望地跑去了爸妈的卧房,她颤抖地打开卧房的门,心里默念着一定要在。
然后打开门那一瞬间泪流成河,里面还是没有一个人
她崩溃地蹲在地上痛哭,所有的地方都空无一人,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地整整齐齐,而她心心念念的爸妈却不见了踪影。
如果回到现实世界,却看不见自己的爸妈的话,那还有什么意义,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泪水顺着指缝朝外面流着。
她倾尽全力地哭泣着,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泪水都流干,哭到最后,她竟大笑出声。
沧桑而又凄凉的笑声,突然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又好像传来了低低交谈的声响。
关真真本来黯淡无光的眼里一瞬间又恢复了生机,仿佛枯木逢春,又宛如缺了烛火的蜡烛一瞬间被点燃。
她几乎是冲一般的冲到了门边,动作之快,竟是赶在外面的人开门之前就打开了门。
一对气质温婉的中年男女站在了门口,有些惊奇地嗔怪道“真真,你今天怎么热情,还亲自到门口来迎接咱们。”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头一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