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宴绷着脸,努力憋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那什么不好意思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无视了三个鬼怪几乎要把他撕成碎片的狠辣眼神,扭头就跑。
打不过就跑,这可是他祈宴从小横到大的人生信条。
身后的几个鬼怪似乎被祈宴的行为给激得恼羞成怒了,不仅暂时和彼此达成了友好关系,还开始疯狂地在后面追着祈宴。
宴会场所很大,并且差不多呈现一个圆环形,种满场地的柳树幽幽森森,为祈宴了一个绝佳的逃跑躲藏地点。
他身形灵活地穿行在柳树枝条里,每当三个鬼怪快要追上他的时候,他就及时躲进下一棵柳树,一下子被黑暗所吞没。
气的三个鬼怪眼里折射出气愤羞恼的光芒,居然被一个人类给耍的团团转。
祈宴微微喘息地游移在月光和黑暗之下,胸口微微起伏。
他已经躲了好久了,这些鬼怪像是毫不费力地还在后面追着。
“咔嚓咔嚓”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祈宴无意间扭头一看,肾上腺素陡然上升,眼睛瞪得巨大,恐惧一点点爬上他的脸。
本来一直都落他一大截的三个鬼怪面目狰狞,一边狞笑着,一边身体开始膨胀着变得巨大,骨骼咔嚓咔嚓地拉长着发出脆响。
祈宴的心瞬间被揪紧,他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有些放松,步伐变得迅疾,一边朝前跑一边回头看去。
三个鬼怪被撑的肥大的身躯有血迹逐渐溢出,看起来简直像是三个肉团,脸上阴狠的表情仿佛要化为实质的刀枪剑戟朝祈宴冲去。
要真是肉团就好了,至于这么生死时速嘛,祈宴心里苦笑。
他精神绷紧着,经过长时间的奔跑,开始气喘吁吁,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夜色很深,清幽幽的月光所能的辨识度有限,前面一团黑糊糊的影子,他有些迟疑地停顿了一下,后面三个鬼怪的嘶吼声几乎就在耳后。
咬了咬牙,他紧蹙着眉头冲了进去,脚下一顿,然后他“腾”地一声就被地上的柳枝条给绊倒在地。
他赶忙慌张地准备从地上起来,就是这一绊,与此同时三个鬼怪已经几乎到了祈宴的面前。
祈宴英挺的脸上一片惊慌之色,原本冷静的眼里也逐渐被绝望和恐惧给占满,他颤抖着嘴唇,面色苍白地看着三个鬼怪狞笑着靠近他,碧绿的眼眸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他双手垂在身侧,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到自己被鬼怪撕成碎片的血腥场面。
然而在他闭上眼睛后,没有预料之中的痛感,反而感觉到周围异样的变化。
静,太静了。
戏台上咿咿呀呀、幽怨缠绵的唱词戛然而止,风声、叶子摇摆的声音都没有了,安静地令人窒息。
就好像,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活物一般。
他被这个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猛地睁开了眼。
发现眼前的鬼怪盯着他双眼折射出不甘的怨怼,面色狰狞地心不甘情不怨地慢慢远离他。
身体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狰狞的面容变得僵硬,原本只有一个头的长发女人也凭空生长出一个躯体,他们仿佛收到什么制约般,脚步僵硬地朝会场中央走去。
仿佛提线木偶般,他们凭空坐了下来,仿佛屁股底下有凳子一般稳稳当当的,双手整整齐齐地摆在身体的前方,就仿佛面前真的有个桌子
祈宴心惊胆战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睁开,发现自己宛如走错了地方。
原先消失不见的咿咿呀呀的唱词声曲又开始冲击着祈宴的耳膜,并且这次换成了更加热闹的剧目,节奏明快了许多。
吹锣打鼓的声响不绝于耳,有种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感觉。
祈宴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宴会场地,现在被一排排的桌椅摆放地满满当当。
围坐在桌椅上的几乎都是各色各样令人心生恐惧的鬼怪
全身长满白毛的宛如猿猴一般的鬼怪正长大嘴巴使劲地嘴里塞东西,不仔细看还不知道,祈宴定睛一看,胃里开始往喉咙上泛起酸水,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迫使他不得不使劲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原来那猿猴鬼往嘴里大口大口塞着的正是血肉模糊的人体组织,血淋淋的正往下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