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只有他和小甲两个人,全靠运气才能平平安安到达秦国,运气这东西太过缥缈,有人护送自然再好不过了。
两人又简单说了几句,然后秦公便急匆匆将公子虔和景监一起喊走,卫霁站在廊下看了一会儿,等脚步声走远才垂下眼眸叹了一口气。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将来怕是还要回到秦国,公子卬混蛋起来不是人,他不想让卫国掺和进来,就只能借势报复。
就像之前公子虔所说,魏国是卫国的宗主国,即便有什么恩怨也没法开口,秦魏之间是世仇,不管发生什么将来都会打仗,虽然现在弱了些,但是对知晓以后天下形势的他来说,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春秋时期列国争雄,强国想的只有霸主名义而已,但是三家分晋之后,小国被不断兼并,战争就是以灭国为目的而展开了。
如若不然,秦公不会这么着急变法强国,自魏武侯以来,魏国一直蚕食秦地,如今的魏王更是一门心思想要尽吞秦地灭掉秦国,如此情形他怎能不急?
少年人摇头回房,继续收拾昨天剩下的那些竹简,另一边,秦公将公子虔晾在一边,拉着景监耳提面命让他在路上警醒着点,说什么也不能让公子霁在路上出事。
他们自己没法炼铁,如果能有精铁送进来,就算不和魏国打也能让戎狄义渠那边安分下来,只要不是四面受敌,他们就有更多精力来干其他事情了。
公子虔捶胸顿足憋屈的不行,要不是他得带兵出去,自己亲自送霁儿回去多好。
“大哥别胡闹,你自己说你像商人吗?”秦公丝毫不留情面的将这人的幻象戳破,眉头一皱继续说道,“魏国在河西布下重兵,寻常物件入秦都艰难,更别说精铁了,景监有做暗探的经验,这事儿他去最合适。”
公子虔:......
他就说了一句,这人可好,叭叭叭说了一堆,他像是会胡来的人吗?
赵虔低头嘟囔了一会儿,看他们家君上安排的差不多了然后拍着景监的肩膀叮嘱道,“霁儿身体不好,不着急的话马车别走太快,没什么大事儿路上就听他的,那孩子对中原的了解比你多。”
景监脸色有些奇怪,正想开口应下就看到他们家君上将这人上下打量了好几圈,“我说大哥,你今儿怎么这么絮叨?”
“我怎么絮叨了?多说两句有错吗?”公子虔暴脾气一上来什么也不管了,瞪圆了眼睛怒道,“你小时候是谁带大的?霁儿在我这儿住了那么长时间我多说几句怎么了?”
“大哥说的对,霁儿身子骨弱,路途颠簸当然得注意着点,景监,长公子的话都记住了吗?”秦公一看事情不对,当即朝景监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逃走,他是傻了才会留下来和他们家大哥斗嘴。
倒霉催的景监眼睁睁看着他们家君上跑开,再看看依旧火气冲天的公子虔,面无表情愣了一会儿忍不住扶额叹息,“这都什么事儿?”
他又不是没出门办过事儿的毛头小子,再说下去他真要以为路上可能会有敌兵截杀。
赵虔白了他一眼,任他们家君上离开正了神色继续说道,“路上没有敌兵截杀,但你们也得小心,尤其在魏国境内,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霁儿来秦国的原因他记的清楚,万一再撞上公子卬了怎么办,在卫国都能被欺负,到魏国就更坏事儿了。
景监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公子虔话中有话,连他都是昨夜才知道公子霁的身份,还有谁会在路上对他们不利?
在公子虔多余的叮嘱之下,景监慎重的将这一路的危险等级再次提高,和挑出来的几十个兵讨论了许久到底该如何安稳的抵达卫国。
总之在卫霁将竹简和种子安排好之后,看到的就是一众戒备森严到像是防备人劫法场的秦国汉子。
小甲将闲置了一冬的马车拉出来,布置的舒舒服服后正想和来时一样去赶车,谁能想到马鞭还没拿热乎人就被赶到车厢里去了。
小护卫茫然的看着他们家公子,掀开帘子看着抢了他活计的黑衣青年,再看看后面跟着的一队护卫,眨了眨眼睛迟疑的问道,“公子,我是不是下去才比较合适?”
“没事。”卫霁拢了拢外衣,看着站在旁边的公子虔压低了声音问道,“为什么比护卫昨天说的多了这么多?”
难道路上还要顺便打个家劫个舍?还是说秦国境内的山匪多到连官兵都忌惮?
不至于吧,他和小甲来时明明挺太平,所以这么多人究竟想干什么?
公子虔不甚自在的挠了挠头,眸光闪烁然后粗声粗气的将景监喊来询问。
景监:???
不是你自个儿说的路上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