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这几日莘玥格外的安分,既没有闹着不嫁,也没有一哭二闹的搞绝食寻死觅活。
这几日侍女对她的看管也渐渐松懈了下来,不再拘束着她一定要待在殿内。
莘玥这几日在寝殿中被管束的实在有些烦闷,便走到了殿外一片种漫了珍稀植株的花园。
六公主人比花娇,几岁时便已经犹如仙童一般貌美,显出了以后的倾城之姿。
燕帝尤其喜爱她,不仅在宫内单独为她设置了一处寝宫,将她的寝殿安放在了宫内最好的一处位置。甚至还因为她爱花,爱屋及乌让宫人为这片他本来不甚在意的花园费尽了心思。
天气寒冷,即便燕帝费心寻来的几种花在冬日依旧盛开着,花园中的景色依旧十分萧瑟。
虽然莘玥先前已经做好了与南炤摄政王成亲的准备,可她到底不过只是燕国宫中一位养尊处优的公主。
成婚的日子越来越近,莘玥难免有些心慌。
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男人从花园后走来,看向被遮掩在枝桠后的公主。
少女眉眼柔弱又忧郁,盛过他平生见过的一切糜艳花朵。
“公主。”
莘玥回过眸,便看见清冷的国师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那双星辰一般,不曾将众生放在眼中的双眸似变得有几分柔和。
“国师怎么来这了?”,少女眉眼弯弯的问道。
仿佛察觉到什么,莘玥又问道,“国师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国师向来深居简出,不是遇到什么推拒不了的盛事必须要他到场,轻易不愿意走出国师殿。
从来都是莘玥主动去寻他,如今对方到了离她寝宫这般近的花园,想必是有什么事来找她。
子书期望着少女的眉眼,只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未曾见过她的容颜。
她有许久未曾去过国师殿了。子书期没想到,自己原来都记得。
子书期抿了抿唇,“是,我有话同你说。”
莘玥静静站在原地倾听,脸上带着些柔美的笑意。
“不要嫁给南炤摄政王,你与他的婚事有违天和,不会圆满。”
莘玥的笑意随着子书期的话而渐渐变浅了,莘玥仔细看着子书期的神情,半响才重新勾起
唇角,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少女眉眼淡然,甚至显得有些冷漠,全然不再是从前痴恋他的模样。子书期有一瞬不由觉得,他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有些无措。
莘玥不再留恋这里的风景,静静走到国师身边,“和亲本就是公主的职责,我所嫁非人,生活不美满,与国师有何关系。”
莘玥抬眸望他,一双似水的眼眸直直看入他心里,似要撕裂开他的伪装。
似是未曾自他眼中寻到想要的东西,少女的眼眸渐渐失落下来,不再言语,与他擦肩而过。
那一刻子书期心中突然升起些惶恐,仿佛有什么格外珍贵的东西正在从他手中溜走。让他有一种错觉,似乎少女与他擦肩而过之后就再也不会再看他一眼。
子书期心中慌乱,好像若他毫无所动,她便要永远从他的世界中消失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子书期伸出手,握住了莘玥的手腕。
莘玥停顿住脚步,分明不染纤尘,不懂世俗的国师却似是有些固执的看着她。
“你还没有回答我。”
莘玥敛下眸,半响只道,“国师为什么,要对我的婚事如此执着呢。若是国师没有别的话再同我说,我便先回去了。”
子书期眼眸中升起些迷茫,他只觉得,她的反应不是他想要的任何一种。
她贵为公主,又心高气傲,本不应受这样的折辱。更何况这场婚事又本就与天象不合,他本以为她会欣然同意,只要她不愿,他便会将占卜的卦象呈现给燕帝。
燕国崇尚国师仙法,燕帝必然不会再逼迫她和亲。
国师的眼眸纯稚又清澈,因为她的话又显出几分可怜的迷茫。
莘玥等了片刻,见子书期再说不出什么,便轻轻挣开手,有些叹息的说道,“多谢国师的好意,天凉,国师还是早些回去吧。”
少女的背影纤瘦又单薄,可已经不再是可以随意攀折的柔弱花枝。
子书期手慢慢抚在胸口处,只觉得那一处沉闷又酸胀。
她想要他回答出什么样的理由呢,是不是他答对了,她便不会再执拗着与他人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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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聿这两天真的要被气死了。
他当初与莘玥说的话并不是一时怒极的气话,他是真的动过造反谋逆的
念头。
只要直接把燕帝和那个南炤国摄政王搞死,就不会有什么让他烦躁的和亲了,他可以带着莘玥走,他本来就只想同少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