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手吗?!”
周兴旺脸上的神色简直精彩极了,半红半青,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把自己这个沉不住气的儿子一脚踢出门外。
“闭上你的臭嘴!”他忍无可忍,痛骂道。
周大志这才猛地回过神,看到了屋内的两人,当下吞了吞口水,磕磕巴巴道:“就算你们不爱听,那......那我说的也是实话,计太清他伤了我爹,那我砍他也不算过分吧?”
“你怎么知道是计太清伤的?”薛景晏问。
周大志猛地朝着地啐了一口道:“我总骂他人面兽心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况且我们两家都做盐生意,眼见着他家倒霉了,肯定是见不得我们周家好!”
“天真!”周兴旺急急起身,身上的伤口瞬间裂开,疼得他冷汗直下,却还是不停嘴:“那做生意的事哪有你分的那么清楚!”
他转头对着宋寒川和薛景晏道:“犬子年纪尚小,口无遮拦,还请两位大人不要与他计较。”
“周老爷是做盐生意的?”宋寒川问。
他忙不迭解释道:“不是什么大生意,我们周家主要还是靠酒楼为生,这盐嘛,还是计家。”
“既然都做私盐买卖,那多多少少都会有生意往来,难道你就丝毫不知他盐的来路?”宋寒川每个问题都像是要把他往死路上逼。
周兴旺一时之间被问得语塞,半晌才支支吾吾道:“这盐的来路也不止一条,况且这做生意嘛,都是你防着我,我防着你,这线路的事情那是立身之本,换做谁也不会轻易告知于人的。”
“你没有查过?”宋寒川站在那里,明明他看上去又瘦弱又单薄,但眼神中却带着一种很少人会有的冷意,叫人看着便心生畏惧。
他颔首老实道:“查过,但什么都查不出来,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一旦我查出一点苗头来,总会出各种意外,诸如坠马,落水,或者从天而降的刀剑,反正是给了我很多死法。”周兴旺嘴上笑着,但瞧着总有些想哭的意味,他道:“要不是我命大,估计坟头的草都好几米高了。”
薛景晏接过话音道:“你怀疑是计太清?”
“我差不多可以确定是他。”周兴旺苦笑:“可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这个
人整天神秘兮兮的,别的不说,就他那府宅,墙头垒得那么高,又基本不开门,跟个埋人的坟也没什么两样,这种叫人摸不着底的人,谁还敢三番五次去招惹啊,除非我真活腻了。”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的,嗯?”薛景晏忽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周兴旺虽然听不懂,但还是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道:“知道,知道。”
“今日对我们所说的话休要叫旁人知晓。”
他不住的点头作保证,就差没有发毒誓了,“是是是,这我知道,两位大人尽可放心。”
“怎么会是他?”薛景晏的脑中浮现出那个温文尔雅却又有些呆板的人来。
宋寒川倒是冷静,他幽幽反问:“为什么不会是他?”
“你前几日怀疑过他?”
宋寒川颔首:“县衙横竖就那么几个人,而一般的人又不可能直接见到计太清,按我们的推测,计太清十分相信那个人的能耐,确信那个人能把他救出来,能见到他的不是柏梧桐就是谢绍元。”
“我虽疑心过,但他表现的没有丝毫破绽。”
“自然,若我推测没错,他是西夏人。”宋寒川说。
“西夏人?”薛景晏拧眉:“从何看出?”
宋寒川垂眸,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道:“我们背后那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引诱我们去西夏,可能西夏王庭里边出了问题。”
“内讧?”
“嗯。”宋寒川点头:“幼主登基,自然不想成为傀儡,但权势这种东西,谁拿到手里也不想轻易拱手让人,不分男女。”
薛景晏正了神色,慢慢张嘴,吐出几个字:“梁太后。”
“正是,她是不想和大宋求和的。”宋寒川皱眉:“若不是西夏朝内纷争不休,只怕她早就想出兵,若是她想挑起两国之争,从不容易惹人怀疑的私盐下手,不失为一个聪明的选择。”
“为了挑起两国战争,就算牺牲本国的盐商也在所不惜。”薛景晏啧啧几声道:“真是个狠角色。”
他叹了声气后道:“若真如此,你打算怎么做?”
“有人比我们更急,他在暗处带路,我们安稳走着就是。”宋寒川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确认谢绍元的身份,看我的推测是否有错。”
“如何验证?”薛景晏忽然笑了:“总不能叫他脱了衣裳给我们看身上有没有刺青吧?”
宋寒川摇头:“倒不必,晚上去看他洗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