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薛景晏不愧是得了宋寒川真传的人,一句话刚出便将那人气得变了脸色:“区区宋狗,也敢大言不惭,啊......”
来人的脸上忽然被划了一道,血顺着流了满脸,他抬手捂住脸,眸中恨意丛生:“你们......”
“管好你的嘴,给我放干净点。”宋寒川满面寒霜,厌恶直插他心口:“否则下次它就会穿过你的喉咙。”
他手上脸上染得都是血,越抹越多,薛景晏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杀你们的!”
男子恨意滔天,手里紧紧的抓着弯刀。
“噌!”还没等薛景晏动手,宋寒川就先出了手,五星的暗器顺风而出,直直的穿过他的喉咙,钉在了身后的枯木之上,可能他也想不到,自己的死期来得如此之快。
“问不出来,不如杀了干净。”宋寒川平淡的收回目光,仿佛多看那具尸体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薛景晏把摁在腰间软剑的手放了下来,走过去割开这人的衣袍下摆,看了看后轻声道:“以后这脏手的事情我来就行。”
“顺手罢了。”宋寒川答。
“好了,在外面耽搁太久,回去吧。”宋寒川声音低沉。
薛景晏知道,宋寒川其实并不喜欢杀人,每次亲自动手都会情绪低落许久,这也是他不愿意让宋寒川亲自动手的缘由。
“他身上......”宋寒川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
薛景晏了然,便说道:“有刺青。”
宋寒川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颔了颔首。
他们回去的时候客栈已经没人了,但苏祁还在噼里啪啦的拨着算盘,像是总也算不完账似的,看到他们回来,不知是否察觉到了什么,眼神微微变了变,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温和的笑着招呼道:“回来了?要吃点什么吗?”
“随便来点清粥小菜即可。”宋寒川看了薛景晏的手臂一眼,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问道:“今日出去伤到手了吧?”
薛景晏摇头:“没有,我左右手都可使剑,无妨的。”
“需要请大夫过来吗?”苏祁善解人意的出声询问。
薛景晏道:“小伤而已,不必麻烦了。”
“
你在试探什么?”关上门薛景晏坐下来便问。
“他可能和谷温瑜有些关系。”宋寒川把这几日的事情仔细的捋了一次,边顺边说:“不过是敌是友现下还无法分辨。”
宋寒川喝了几口茶,忽然想起还有事没做,便放下茶杯道:“今晚我要去南边,你陪我一块儿去吧。”
“去南边做何事?”薛景晏被他这跳来跳去的想法弄得有些发蒙。
他慢悠悠的瞧向薛景晏道:“看月光。”
“月光?”薛景晏后背倏地爬上了丝丝凉意,他道:“别瞒我了,你又要算计谁?”
宋寒川失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日日都在盘算着算计别人呢?”
“那倒不是。”薛景晏违心的说。
其实他确实觉得宋寒川这人全身都是心眼儿,只要他还清醒,就八成实在算计人,可这话到底不能说,除非他真觉得自己好日子过够了。
“撒谎。”宋寒川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的伪装,但却没有责怪的意思,反倒笑道:“不过既然觉得我心眼多,你就不害怕?”
“我坦坦荡荡的,你算计归你算计,我怕什么?”薛景晏这话倒是出自真心,这世上心机重重,城府深不可测的人多得是,但也不是说这样的人就一定心思歹毒,他们不过是比旁人聪慧些罢了。
宋寒川面色不变,心里却汹涌澎湃,这个薛景晏,总是用这么平常的神色说出那么叫人心动的话。
“你觉得杀我们的人和谷温瑜是一伙人吗?”薛景晏并不知道宋寒川心里的百转心思,只是盘算着今日的事情。
宋寒川摇头:“不是。”
“这一路上他帮我们杀了不少身上有刺青的西夏内奸,我估计身上有刺青的应该是梁太后的人。”他慢慢的说着自己的推测:“这西夏还真是热闹得很。”
“皇上叫我们来刺探和谈之事,可眼下西夏国主被囚,梁太后又主战,看样子我们是必须与无风门合作了。”薛景晏说道。
宋寒川颔首:“是啊,现在我们已无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子时左右,他们到了南边的小溪旁,尽管在西夏地界,这个时辰也很是寒凉,薛景晏把带出来的披风给宋寒川搭上,皱眉道:“究竟见什么人,非得
这个时辰出来,你身子本就很弱,要是受了寒岂不是又要缠绵病榻了?”
“我不是女人。”宋寒川抬眸看他。
薛景晏噎了下,随即道:“你当然不是女人,哪个女人能有你的本事。”
宋寒川总算发现了,自己在面对他的时候永远不可能冷静,他总有一万种法子让自己心思纷乱。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总算有人来了,可他却没有走近,而是在远处站着往这边望,也不知在等什么。
薛景晏心下觉得奇怪,正要出声,宋寒川忽然将手捂在他嘴巴上,轻轻摇头。
那个人只是在这里徘徊了一刻钟便转身离去了。
“我怎么看他觉得那么熟悉呢?”薛景晏疑惑:“既然已经来了,他怎么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