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满是铁锈的棚屋门,一个拳头大小的玻璃杯迎面而来。
陈易下意识的侧过身体揽住陈遥遥,却没闪开。
玻璃杯砸在他的后脑勺上,碎了一地。
坐在屋里的男人见状只是哼了一声,继续骂骂咧咧“陈易你个小杂种,大中午不做饭想饿死老子是吧”
陈易沉默的拿过门边的扫帚清扫地上的碎玻璃,“我马上去做。”
血顺着后脑勺蔓延进他的背脊,他却坚定地立在跟前,为妹妹筑起一道屏障。
一步都不曾后退。
场景开始扭曲,再睁眼是在肮脏的旧沙发上,身上到处都在疼。
视线里是陈遥遥举着他青紫的手臂小心呼呼。
今天,他为了陈遥遥和一群十一二岁的熊孩子干起来了,对方人多势众,他没打的过。
他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了。
可是当陈遥遥慢吞吞的说“哥哥对不起啊我又添麻烦了”,他又觉得算了,挨了就挨了。
他想摸摸她的头,刚触及发顶,场景又扭曲起来。
这一次仍然在棚屋的房子里。
十四岁的陈遥遥被继父带去老家了,可继父回来了,身边却没有她。
“陈遥遥呢”
“陈遥遥享福去了。”继父红光满面,“我们村里有个大户要收养她。”
可谁会收养一个痴呆儿何况是一个女孩儿。
他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说“你是不是把她卖了”
继父神情躲闪。
陈易立在他面前,这个十六岁的大男孩已经高出继父一个头,他再也不用畏惧这个男人。
“说”他咬紧牙根,忍着喉咙里的心头血,“你把她卖给了谁”
画面再转。
躺在他面前的,是瘦得脱相,形容枯槁的妹妹。
她衣不蔽体的被一条铁链系在床上,额头乌紫一片,结着血痂。
看见他时,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朝他笑,好像她从未怪过他。
可是他没能带她回家。
陈易把她洒进海里,然后回到了那个村子。
从继父手里买下她的哑巴应该得到法律的惩罚,但法律不能让他得到应得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