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熊状男人放下心来,没把棠明辉放在心上。
棠明辉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黑色长提包,他抓住提包,转身背靠后备箱,冲面前的三人无辜地笑笑“东西就在这里面。”
三人对视一眼,催促他快点将卡掏出来。
“好。”棠明辉一口答应,但话音刚落,他扬手一掷,手中长长的提包便被他朝三人扔去
黑色的提包被扔上高空,三人齐齐一惊的同时也被遮挡住视线。
三人里有一人拿着枪,他站在最边上,受惊下下意识朝黑包连连开枪。
砰砰砰接连不断的枪响下变故突生,对面的四人也提高了戒心,熊状男人比了个手势,四人向前掠近,缩小包围圈的同时高声发问“怎么回事”
当黑包落地,重新露出清晰的视野,四人就见他们的目标肥羊挟持了他们的一名同伴,正在和对面的另两个同伴对峙。
棠明辉借着遮掩,自视线的盲点中出其不意地挟持住唯一持枪的人。
他控制住持枪男子后,不忘连开两枪,枪枪精准命中另两人拿武器的手。
而后棠明辉的枪口抵在被挟持的人的太阳穴处,他沉声警告“不要动否则我可不保证你们同伴的死活。”
他挟持着人缓缓调整位置,熊状男人面沉如水,他狞笑一声“好好好想不到竟然是只长了尖牙利爪的肥羊。”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出生天了吗”
熊状男人冷笑连连,被棠明辉挟持住的人骇得两股战战,他哀声求救“老大求你”
棠明辉直觉不妙,不待他细思熊状男人就果断开枪,狠辣无情地亲手杀了自己的同伴。
“你”棠明辉愕然,一枪毙命,被他挟持的人在瞬间失去了性命,“真是疯子”
他难以置信“你们不是同伴吗”
“呵。”熊状男人冷笑一声,“是同伴没错,但他挡了我们的路,为了大家的利益,只好委屈他去死了。”
其他人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没有丝毫动容,显然是都认同他的话。
黑洞洞的枪口紧接着指向棠明辉,熊状男人惋惜道“接下来轮到你了,就是可惜了信用点。”
警铃大作,棠明辉下意识放开挟持住的人,像旁闪躲。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刚所在的原地上就多出了一个弹孔。
棠明辉浑身寒毛直竖,无论是前方后方,还是左边右边,处处传来的死亡危机感将他重重包围。
好似这个空旷的空间里到处遍布着死亡陷阱,死神高举起镰刀,等待收割他的性命。
而他无处可逃。
棠明辉咬紧牙,但就这么叫他举手投降也不可能
他还有许多事未能完成,他还不能死在这里。
棠明辉敏锐侧身,再度避开一颗子弹。
“咦”又一次被逃掉,熊状男人来了兴味,他打掉肥羊手里的枪,突然不想那么快要了肥羊的性命。
棠明辉精神高度集中,仔细凭直觉分辨弹道,脚下狼狈闪躲,每一次险之又险的避开一颗颗子弹。
打空的子弹落在地上变成一个又一个深坑,每一个深坑原本都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也有子弹与他擦身而过,划破他白皙的肌肤,但幸而都无损于性命。
“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熊状男人并手下的人不断戏耍在他们枪下挣扎求生的肥羊,看他身上渐渐添上一条又一条新伤,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场好戏。
熊状男人在枪声的间隙中不怀好意地道“你要是现在跪下来求饶,求得好了,我说不定会看在你娱乐了我们的份上饶过你一命。”
“怎么样这笔买卖划算吧”
“你做梦”棠明辉冷笑一声,怒火烧的他胸膛剧烈起伏。
他的身上也已经完全被血水和汗水浸湿,体力在逃窜和闪避中消耗殆尽,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
“啧。”熊状男人也看腻了这戏码,索性不再留手。
前所未有的死亡预感席卷棠明辉的神经,他手脚冰冷,这次死神的镰刀真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棠明辉瞳孔骤缩,恐惧让他牙关战栗。
他不畏惧死亡本身,却怕死亡让他与霍衍分离,独留下霍衍孤零零的一个人。
快想想,一定还有办法逃脱困境
熊状男人唇边残忍的笑容还未隐没,他手指放在扳机上,即将扣动的一瞬,却突然脸色大变。
“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突然齐齐扔了手中的武器,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尖叫出声。
这疼来的毫无预兆,又强烈的让人恨不得晕死过去。
疼到想死,可他们偏偏无法晕过去,只能清醒的忍受脑中的剧痛。
他们痛到在地上哀嚎打滚,祈求这疼痛饶过他们。有人忍受不了这样的剧痛,拼命抱着自己的脑袋撞在地上,脑门撞出了血,撞的血肉模糊也停不下来。
也有人在越来越疼的头痛中,选择自杀解脱。
熊状男人额头青筋暴起,数条青筋像一条条虫子爬在他的脸上,还在因为剧烈的疼痛一凸一凸的跳动。
他的哀嚎惨叫声不比其他人小,他的脸被他自己用指甲抓的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样,他的指甲里填满了属于他自身的血肉。
“啊”他倒在地上身体像虫子般扭动,口中哀嚎连连,从脑仁深处传来的一波强过一波的钻心疼痛,完全击碎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思考能力。
他涕泗横流,眼泪鼻涕不断往外冒,与脸上的血液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难堪。
“救命饶了我吧”
“啊啊啊神啊求求你放过我”
“呜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杀了我吧,杀了我”
这疯癫、残忍又与血腥并存的场面,说是地狱也不为过。
黑色厚底作战靴落在地面上,有人在一个个扭曲痛苦的人中间穿行而过,挡了他前进道路的不是被他踢开就是被他踩踏而过。
来人步履匆匆,他身上被动作牵动的衣角,随风而轻摆的银色发丝都裹挟着急切的思念,对其他物种的漠视,以及对蝼蚁伤害到他的所属物的愤怒。
他是魔鬼,也是救世的天神。
棠明辉落入了一个冷硬的怀抱,冷冰冰的气息将他包裹。
可这个怀抱于他却是温暖又安心,像孤独的小船回到了港湾的怀抱,自此有了归属,再不必怕外界的风风雨雨。
“糖糖”霍衍虚虚环抱住他心爱的糖糖,他低头仔细舔掉沾在糖糖耳垂上的血珠,心疼地唤他的名字。
他的糖糖果然脆弱易碎,需要他的守护。
至于伤害了他的糖糖的杂碎,只是死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霍衍无机质的红眸闪过一道冷色,他手指轻轻一勾,倒在地上的人纷纷痛苦加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人完全不受控制的亲手抠下自己的眼珠,有人呜咽着捡起石头亲自将自己的另一只手完全碾碎
而这新的一切都在寂静无声中进行,霍衍嫌他们聒噪,强制让他们闭上嘴。
荒唐的无声人间地狱不外如是。
霍衍的身躯结结实实的将身后发生的一切遮挡住,他担心碰到小猎物身上的伤,不敢真正抱住他。
棠明辉却全无困扰,他两条手臂紧紧环住霍衍,身子亲昵地依偎在他怀里。
霍衍手足无措,他一双原本冷酷的红眸变的慌乱,双手不知该往哪放,也不知道该不该回抱住小猎物。
棠明辉之前所有的担心恐惧都在见到来人后消散,他胸中情潮涌动,有万般其他情感交织缠绵,百感交集下叫他辨不出个思绪。
他也不想辨,只用仿佛被水洗过似的明亮双眼直勾勾盯着霍衍,而后他踮起脚尖,仰头将唇狠狠朝霍衍撞去。
都去他妈的
他现在只想亲吻自家爱人。
情浓到深处,除了激烈的接吻和肢体交缠以外,他已不知还有什么方式能宣泄表达他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