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杨绦不急,“我才进局学织匠技艺呢,等学会了才用得上织机,现在可还早着呢”
李仙工一想也是,“绦小子你可得要努力学艺啊,争取早日用上李姨父给你打造的全新织机。”
“一定一定,我也争取把手艺学精湛些,也不枉费您费了一番心血,打造出来的织机。”
这间屋子看上去是李仙工的工作间,里面摆着两架即将完工的织机,大框架已经打好了,只需再配齐织机上的小配件。
地上摆着一些大小不一已有雏形的木材,由此可见,李仙工刚才正在劈砍木材、塑形配件。
之后再经一番仔细雕琢打磨,就能完成了。
李仙工扬起斧头继续劈砍,“我打造的是工匠自用的织机,不比局里织机高大复杂,不过我们又不去织那些妆花金银锦缎,也够用就是了。”
屋里这两架织机,与杨家家里的两架,都出自李仙工之手。
看上去基本一样,样式实用又大气,比后世展览出来的一些老式织布机要稍大。
据杨绦目测,这织布机最宽能织出布幅半丈约一米五的布匹。
“很够用了您打造的这两架织机,虽还未经细致打磨,可一眼看上去就已经很好了,横平竖直、端正挺拔、弧线自然,一点都不歪七扭八。”
好话谁都爱听,而且杨绦吹捧得还句句属实又到位,一听就不是随口夸一夸的。
杨绦这具壳子可是只有十二岁,而不是二十岁,这半大一个小孩子,就这么会说话,能不更加讨人高兴嘛。
李仙工笑声爽快“哈哈哈,绦小子你真会说话不过李姨父我爱听”
以前见得不多,愣是没发现这小子如此会说话。长得也只比他家绒囡儿差三、两分,看着就惹人喜欢
杨绦和李仙工从生疏,到相谈甚欢。
不断传出来说话声和哈哈笑声,李绒听见了,暗道那话本子中的极品亲戚杨绦,逗人开心倒确实很有一套。
她爹年近不惑,杨绦一个十二岁的小子,他们之间不管是能聊的话,还是说话方式,都相差甚远。
一老一少的两人,竟能一起谈笑,若说杨绦没有一套可就说不通了。
“绦弟,来,喝水。”李绒进到屋里,把一碗糖水递给杨绦,又将另一碗递给李仙工,“爹,我冲得多了,刚好您也喝上一碗吧。”
杨绦一见李绒端着碗进来就立即起身,乖巧懂礼状,双手接过糖水碗“多谢绒姐”
李仙工粗糙男子一个,心思粗犷,只以为女儿是真的不小心糖水冲得多了,也就接过糖水“那好吧,我就喝上一碗。”
李仙工说完,就一仰脖咕咚咕咚,一口就灌下去大半碗,“你妹妹不巧,没喝上这红糖水。”
闽南两广产甘蔗,制出冰糖和白糖的工序长、耗力多,价钱也就高。红糖和黄糖粗糖的话,在南方杭州这里价钱相较不高,李家家里常备红糖,不是极稀罕的东西。
但李仙工已经习惯,一旦有好东西,就会想到李络。
李绒听了,只觉心里寡淡,面色淡淡的“又不是稀奇东西,等络络回来,自去冲两碗来喝就是。”
还真不行,李络连冲一碗糖水都不会。
让她自己去冲糖水喝,多半会可可爱爱的打翻了碗,再甩着手嚷嚷疼啊疼啊。
不是没教过她,是没教会。
在贱籍首辅话本子里,作者说李络傻白甜。白甜二字,仁者见仁。但傻之一字,入木三分。
杨绦察觉到李绒情绪不佳,立即真情实意般吹捧“绒姐你冲的这碗糖水,真甜我从来没喝过这么甜滋滋的糖水,多谢绒姐”
杨家平常过得拮据,饭菜里油星都少见,更别想买红糖或黄糖回来吃了。
眼前这杨二说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糖水,怕那还真不是假话。
这又想到了杨家,李绒情绪更不佳了。不过她也不至于在这摆脸子。
随口应付“嗯,你爱喝就好。”
杨绦“”这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
女人心海底针,任他再老奸巨猾洞察人心,也无用啊。
李仙工已经两口喝完一碗糖水,杨绦见李绒还等在一旁,也赶快三两口喝完。
把碗递过去,“多谢绒姐。”
李绒接过碗,转身就出了屋子,冷淡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不谢。”
杨绦“”肯定不是他的原因
李仙工提起李络时,李绒才情绪不佳的,再一想之前在杨家两姐妹的交锋脸色冷淡的原因,这不就出来了
姐妹不合,争风吃醋。
嗯,没错了,他果然是受到了连累。
李绒出去后,杨绦很快又和李仙工闲聊起来,慢慢把话题引向布匹染色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绒姐冷脸他果然是受到了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