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宁看完成衣图,又把样品布拿在手里仔细地翻看过,最后得出结论
“相较秋季的霜叶花和黄叶地两款,其花样变化,还要更为繁复这个菱形花样,看着也很别致。”
“虽然之前推出的所有款式,都是男女皆可穿,但稍微上了些年纪的人,终究有些羞于穿得花哨嫩俏。黑白款的低调赖看,是真正男女老少皆宜。”
“而腊月打算推出的这一款大红色的,正是再纯正喜庆不过了比秋季的霜叶花,甚至都还要更加绚丽。
这两款布又不愁卖了说来这两款新布,绦弟你给起什么名字”
杨绦最近忙着呢,并没提前想好名字,“宁兄你这个卖布的,反叫我这个织布的,给布匹取名字你自个儿去操心吧。”
袁宁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名字,“名字的事情先放着,以后再说。”
“对了,这次冬季两款新布,定价还是和去年冬天的一样吗三两银子一匹”
杨绦摇摇头,“这次的彩线用量很大,光一匹布的彩线成本,就要五六百文钱,加上从工匠那里的收购成本一千一百文钱,成本就在一千七八百文钱了。这样我就没得赚头了。”
彩线成本确实是五六百文钱,不过四舍五入得厉害了一些,实际是五百一十文钱。加上从工匠那里的收购成本一千一百文钱,总的成本就是一匹一千一百一十文钱。
“今年冬季的两款新布,比去年的全棉条纹浮纹布,要好看上很多。所以,售价就定三两二钱银子一匹吧。”
这样一来,按照约定二两半以上售价,交货价为售价的六成半。那么交货价就是两千零八十文钱。
这样的话,一匹布的利润,就是四百七十文钱。
比秋季两款布,一匹的利润还多上了一百一十文钱。
虽然交货价是按照售价比例来算的,价高价低对袁宁影响不是太大。
但负责卖出布的是袁氏布店啊,袁宁他们要直面客人的,或许会被当面指着说价钱太贵。所以风险是有的。
“虽然稍微有些高了,不过倒也没高得太多”袁宁想了想,还是就定了这个价,“买得起的还是占大多数的,若有少数客人嫌贵也无妨,正好推荐他们买店里的普通布匹。”
既然冬季新布的正事已经大致都谈妥了,杨绦话题一转,主动问起“那么,冬季还要我给你站台吗”
袁宁闻言,神情中隐秘地露出了一丝窃喜,然而依旧被杨绦敏锐地看出来了。
杨绦当然知道,谁先沉不住气先问起这事,便在讨价还价上先输了一筹,这代表着他更急迫。
但杨绦并非沉不住气,且袁宁又不是初次合作的陌生人,他偶尔也是会懒得和他较劲的。
“我待会儿还要去绒姐家呢,懒得和你耍心机。因为我已经定亲,是有未婚妻的有主之人了,就给你个优惠四十两银子。”
“为兄果然还是妄想了,怎会想着能从绦弟身上占到大便宜呢”袁宁作深受打击状,“不是说优惠吗怎么就从三十两银子,优惠到四十两银子一季了”
杨绦这次真是实话实说,“如果没优惠,我就会要五十两银子了。”
想到后世如果流量代言人爆出恋情了,商业代言都会受到打击。如今他和绒姐已经定亲,想来过不久也会传开,所以他才主动降了代言费的。
袁宁“”五十两银子,那还真是有可能。
“为兄再次,真心实意地感谢绦弟让利了。”袁宁这次也真是实话实说。
他不明白为何杨绦说因为他已经定亲,是有主之人,就要给他优惠。
不过能有优惠,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事情已经谈完,给我结了货款吧,我还得顺道去一趟绒姐家呢。”杨绦催促道。
袁宁巴不得杨绦早点去,这样他带给倪仙黛的赔罪礼物,或许就能早一点到她手上。“好好好不过你稍等,待我去写封信笺放在礼物匣子里一起送去。然后再来给你结账。”
杨绦摆摆手,“大男人一个,酸里酸气的”
挤兑袁宁的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却已经在想待会儿也给绒姐带点小礼物去吧,不过买什么呢
杨绦结完货款,把银子和零头铜钱装好、把荷包系紧,又妥当放进怀里,这才抱着袁宁让他帮忙带的木匣子准备离开。
“你得像爱惜装钱的荷包一样,爱惜着我的匣子啊,一定得给我带到啊,还有别偷看我的信笺啊”
“晓得了晓得了,啰里啰嗦。”杨绦摆摆手出了院子,穿过店铺。
毫无意外地,在店铺里,又有一群小姑娘挤在一起,手里攥着帕子或者抓着身边人的手,眼睛晶亮、脸色微红地看向他
杨绦礼貌地微微一笑,向这群小姑娘们点点头,然后才抬步继续往外走。
在杨绦还没走出店门时,身后小姑娘们就忍不住小小声地叫起来
“啊啊啊今天的绦公子,笑得比以往更好看了”
“是的是的,刚才的笑容更发乎于心了。”
“果然是因为他定亲了吧人逢喜事精神爽”
“我们绦公子以后要养家糊口了啊,我得要更支持他的新布,这样他才能赚到更多银子啊”
“难道你们不难过吗绦公子有心爱之人了”
“难过什么我们这种平庸姿色,难道还能配得起他”
“也是哈以后如果有机会见着绦公子的妻子就好了,必定和他一样是美若天仙的”
杨绦“”
他刚才是不是,可以不给袁宁优惠他定亲的事情,似乎这些粉丝并不介意啊,反而还更支持他了。果真是和后世的世情不同了啊
杨绦出来时,杨温正等在街对面的一家茶水摊上,看见杨绦的人之后,就赶紧扔下两文钱跟了上来。
回去的路上,杨绦看见一个卖杂货小玩意儿的摊子上,有一对天青色发带看着还蛮别致。
应该是用丝绸上的边角料做成的,垂坠顺滑,也很有光泽,两端的尾端还编了一个流苏络子。
杨绦和摊贩讲了价,以十文钱的价格买了下来。
快到下积善坊李家时,杨温又很有眼色地提出“我不跟着你去了吧,就在外面等你”
他若跟着一起进去了,李仙工肯定要放下手上的事来招待他,陪他坐在堂屋里说话。那老二不就没地方,和人家说悄悄话了
“这样吧,去烤鸡店里,定两只烤鸡。”杨绦掏出钱给杨温。
“其中一只你吃一半之后,剩下一半留给我在回去的路上吃。另一只就让老板别切碎,带一整只回去,晚饭一家人一起打牙祭。”
以前家中打牙祭,只有杨谦、杨谚和老爷子敢放开吃,杨温他们但凡敢伸筷子,就会被李桃花训斥八辈子没吃过肉、做了什么呢,就要吃肉
现在要好些了,杨绦能挣钱,饭桌上他吃点肉也没人说了。但杨温就不同了,吃也准许他吃,但免不了会受李桃花几句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