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就像鱼儿他爹,尽管他已经尽力在抽时间多陪孩子、多陪她了,但终归是精力不济,生意上的事情占去了他的绝大部分精力。
倪仙黛将袁鱼放到地上,然后站起身牵着他的小手,“鱼儿,好了,你绦叔父也见过了,跟娘去院子里种地玩吧”
因为袁宁和杨绦的布匹生意前景甚大,要想占尽其中利益、就一步都不能出差错,所以两人平时都很谨慎,稍微机密些的事就都只说给李绒和倪仙黛等最亲近的人听,旁的即使熟人也没说给他们听过。
所以每次杨绦到袁家来商谈事情时,倪仙黛都会带着儿子袁鱼到前院来,母子两在院子里玩耍,顺便盯着以免有人靠近偷听。
当然,若是袁宁到杨家商谈事情时,就多是杨温在留意着。
“好,娘亲,我们去挖地种菜”
倪仙黛母子出去了,袁宁又继续说“刚才说到,就算即将到来的七月份,能织出一千八百大匹的布,恐怕也还是不够。”
袁宁给杨绦算了一笔账,“截止今日,我袁氏布店在浙江总共有三十一家店面,七月份预计将在金华府和宁波府此两府之中,除府城外的其他一共六个较富庶的州县,相应开设六家分店。”
“也即是说,七月份过后,袁氏布店的店面数量将达到三十七家。届时,三十七家店,分一千八百大匹的布,每家店均分下来还不到五十大匹。”
“而且刚开张的新店,以及开张没多久的店,还需要更多大匹棉胚布来吸引客人。不到五十大匹怎么想都不够。绦弟,你还得想想办法啊。”
袁宁“至少,七月份供给我的布匹数量得有二千五百大匹。”
杨绦真觉得这生意太好了,也是一种烦恼啊,比如被经销商催着要提高供货量的烦恼。不过呢,这烦恼真是蛮甜蜜的
杨绦沉吟道“嗯,那是得想想办法哈毕竟先前六月开始时,我就在向绒姐的染坊供应布匹了,绒姐的染坊的染布生意又越来越好,七月份、八月份及以后的许多月份,怕是都会需要更大数量的布匹。势必是要和宁兄你抢货了”
“抢货确实是抢货,但为兄自然知道绦弟你早已心中有数。”袁宁并不接招,没如了杨绦的恶趣味,以玩笑口吻道
“她抢货也是应当的,毕竟绦弟你、鱼儿还有仙黛,都是站在你的绒姐那一方,我被抢就被抢了,又能耐何”
“啧,我俩果然是太熟了,熟知对方的心思和恶趣味。如今小弟想逗一逗宁兄都不成,没意思。”杨绦撇撇嘴。
但杨绦是否借着刚才话,去试探了一下袁宁,看袁宁是否对李绒的染坊与他抢货之事存有不满,是否生出了更大的野心。这就只有杨绦才知道了。
或许,又正如杨绦所说,他和袁宁两人太熟、熟知对方心思,所以袁宁也是知道杨绦是否有试探之意的。
不管如何,杨绦和袁宁都不是矫情之人,生意场上是多大的事情啊,就算是亲兄弟也有反目的,互相之间留意着才是正常的。
如此也能常葆信任,合作长久。他们之间可不会说些“你竟然试探我是不是不相信我”、“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竟然提防着我”等这样矫情的话。
袁宁挑了挑眉,没再多说“别玩笑了,说正经事。你打算如何增加机器数量吗”
杨绦摇头“不是。现在每月能增加的机器数量基本已经固定,除非再多请木匠我没做这个打算,眼下机器数量的增加速度就正好。”
“织机和纺纱机算在一起,每月增加个五六十台,到今年结束时,织机和纺纱机一共就是七百多台。这样刚刚好。”
这里面涉及到了固定成本的增加速度,厂房扩建,资金回笼与流动资金等方面的事情,不宜因为袁宁这儿的需求增速太快,而改变最初定下的阶段战略。
就像是袁宁不会因为分店开张后经营状况不错,就乱了开店步伐,一年之内就将整个江南地区都开上袁氏布店。果真那样,就会面临人才紧缺,资金链断裂等等问题。
道理都是一样的。
袁宁也明白这一点,于是点点头,等着杨绦继续说。
杨绦手指“咚咚”地磕着桌面,说出了他的方法“既然不能通过增加机器数量的方法,来增加布匹的每月出产量,那我就把现有织机和纺纱机,给充分利用起来。”
“嗯也就是,我打算招一批工人,在夜里赶工。”
换言之,杨绦打算增加一个夜班,到时白班和夜班一起十二个时辰不停歇,对机器的利用率不就起来了
袁宁不由一拍桌子,喜道“绦弟你这法子好啊朝廷官府在急需赶工时,也是昼夜不停的,若赶工的时日很久,也会将人分作两批轮流作业。”
白班和夜班,对杨绦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工作机制,之前没设夜班只不过是之前没必要而已,如今时机已到,自然就可以实行起来。
“是的,白天一班、夜里一班,白班和夜班轮流作业,到时每月织出的布匹数量,大概能翻倍。到时七月结束,不说你要的二千五百大匹,就是二千八百大匹应该都没问题。”
“量少有量少的卖法,刚好有刚好的卖法,富余也有富余的玩法。总之,目前来看,绦弟你不必太担心布匹积压。”袁宁嘴里说着,脑子就已经飞快转起来。
杨绦相信袁宁的经商手段,既然说了不用他担心布匹积压,那他就相信了。
“那行,我今日来就是和你说一声。回去之后我就会着手招人,尽量在十日之内就让夜班运转起来,总归不会少了供应你的布的。”
夜班的开设,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这意味着将有更多事情需要杨绦去做。
从哪招人,招多少人,招到人之后的培训和管理谁做、怎么做,还有夜班和白班之间的配合衔接事情就如一窝蜂般,全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