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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丹尼塞巴泽尔固执的种族歧视和偏见,霍伊尔麦克只是耸了耸肩,俩人便一起神色自若地下了楼。
穿过装饰略有些过时却又极为厚重精美的走廊,他们在大厅里遇见了正在办理完退房手续的外商。
这位同样是来自白鹰国的外商看起来怒不可遏,丹尼塞巴泽尔风度翩翩地上前替前台工作人员解了围,又彬彬有礼地向外商问好。
“不,我一点儿也不好。”外商粗声粗气地说道“该死的,我在这个贫穷又落后的国家浪费了半个月的时间,却只收获了贪婪,哦,愚蠢的种花国人。”
“那真是太遗憾了。”丹尼塞巴泽尔情真意切的感叹着,又和霍伊尔麦克交换了一下眼神。
据他们所知,外商背后的资本是与重污染有关的化工企业,显然,外商是看中了种花国的巨大产能和廉价的生产成本,但让他们意外的是,亟待引进外资的种花国似乎并未在商业合作的谈判中让步
霍伊尔麦克心下一沉,直觉他们此行的任务恐怕没那么容易达成了。
宾馆的工作人员们眼底闪过怒火,却又拿已经转身离开的外商一行人无可奈何,只能在心底咒骂几声泄愤。
阳光正好,暖意融融。
鼓乐齐鸣的武术协会正门前的广场上四处都是人,远远围成了一片,叫好声不时炸响,像半空中的闷雷,震耳欲聋。
正伸着脖子看热闹的人群察觉后来的人在拼命往前挤,扭头就要呵斥,见是俩外国佬,立时一皱脸,很是不愿意挨着他们,倒让丹尼塞巴泽尔和霍伊尔麦克就这么挤到了前面。
站在丹尼塞巴泽尔和霍伊尔麦克附近的围观人群瞥见俩外国佬,叫好声更是热烈了几分,很有些显摆的意思。
这时候种花国人的心态还很矛盾,既羡慕国外的先进科技,又心怀戒心,更想撑起泱泱大国的自尊,现在见俩外国佬看舞狮都看直了眼,这嗓门不由就亮得更响了。
场中的舞狮人在喝彩声中踩着凳桥和高顶又表演了几组惊险的动作,就踩上了丈高的高顶,准备表演最后压轴好戏采青。
竹竿高高挑起的彩礼挂在了高约三丈的半空中,中间斜横固定了两道结绳,舞狮人则需要踩着结绳用狮首咬下彩礼。
负责敲锣打鼓的乐手们见状也演奏得更卖力了几分,在舞狮人踩上结绳后,周遭掌声四起,如潮般经久不息。
武术协会的一众老前辈们身着唐装,站在台阶平台上说说笑笑,小辈们则多是站在了两旁,和围观群众一样极为捧场地鼓着掌。
纪兴贤就有些心不在焉了,作为特情专案组里最清楚西老爷子和陈老夫人身手的人,他现在就特别担心过几日杨文滨他们能不能活着回来。
一身墨蓝短打的西玲站在西老爷子身后,带着几分精怪的视线在西清和何筱珞的身上溜了一圈,啧,这俩人之间的气氛有猫腻,看来,她小叔爷中秋节的那顿打没白挨。
对旁人视线极为敏感的何筱珞偏头就直直地看向了西玲,随即又挪开了视线,一身短打,又一头短发的西师妹英姿飒爽,总莫名地夺人呼吸,教人不敢直视。
只是
何筱珞又迟疑地看向了西老爷子,别家老前辈拎着小辈四下里展示那是炫耀,西老前辈拎着西师妹四下里展示却全然是在拉仇恨值了,她是不是该上前去把西师妹给救出来
“师娘,您没事吧”西玲余光瞥见陈老夫人揉了揉额角,忙低声跟西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就闪身站在陈老夫人的身边扶住了她。
“没事,就是有些受不住吵闹。”陈老夫人拍了拍西玲的手,她喜静,受不住吵闹也不过是托词。
“那我先扶您进去休息一会儿吧。”
“无碍,揭牌仪式也快开始了。”
西玲还想再劝,就又被陈老夫人揉了揉脑袋,只得低着头任她太姥姥撸得更顺手些。
跑到场中近距离欣赏舞狮的馅饼开心地拍着小爪子,倏地一怔,惊叫道“西玲”
广场上闹闹嚷嚷的,西玲却是清晰地捕捉到了馅饼的声音,下一瞬,广场上的人群也发出了惊叫,却是从人群里飞出一把飞铙,切断了舞狮人脚下的结绳,更有飞箭直取武术协会的牌匾
西玲脚尖轻点,飞掠间抬手疾射出镖刀击落飞箭,同时展开了空间,找到了藏在人群里、上赶着在大好日子里落武术协会脸面的两个中年人,又是两刃镖刀疾射。
“去抓人。”西玲吐出含着内力的声音。
“是。”被西玲眼风扫到的同辈武者下意识地听令,立时冲进了人群。
落至高顶,西玲撑腕掌风一扫,将要重重摔落的舞狮人用柔劲送至了其他武者身前,又是手腕一翻抓住了狮首,往头上一举,而两人才能舞动的狮被被西玲随手缠在了腰间比起狮首落地,西玲觉得这点儿不专业只能算是小事儿。
所以。
舞狮要怎么舞来着
在西玲动作之后,何筱珞也飞掠上了凳桥,链鞭一卷,便缠上了只余半截的结绳,又低声朝西玲问道“一根,行吗”
“何师姐,我行不行,你”
“做个人。”馅饼一口咬在了西玲的耳朵上,含含糊糊地打断了西玲,又不解气地磨了磨牙。
“”西玲轻嘶了一声,一边觉得这只饼怕是要上房揭瓦,一边朝何筱珞严肃道“我行。”
“”何筱珞总觉得她西师妹有哪里怪怪的,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老前辈们心下一松,但凡今日的狮首落地了,抑或挂着红绸的牌匾被飞箭射中了,武术协会都要颜面扫地。老前辈们不由盛赞起了俩小辈,夸何筱珞的是朝何彦老先生说的,夸西玲的是朝陈老夫人说的,西老爷子虎目一瞪,觉得自己被针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