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花园那档子事情,小院里的人是一直提着心,生怕最后又牵扯到侧福晋身上。
几个丫头一晚上都没睡好,云莺交班回来的时候好悬没被她们吓一跳,裹着被子围成一团,神色凝重得不行。
“放宽心吧,主子爷对咱们主子的情分还有假明摆着福晋跟云格格故意陷害,主子爷心里明镜似的。”云莺安慰着三人,顺手从茶壶里倒出一碗准备醒醒神。
云雀拧着眉头烦恼,“我倒不担心这个,”她左右探探,见屋内确实只有自己人才伸出四个指头道“我只是烦这位,总是寻由头想法子找我们主子的麻烦,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屋里几人心下了然,知道云雀指的是谁,云莺见状忙上前拍打了她好几下,“要死要死,真个不想活了还提这个。”
说着就把云鹤云鸥给指使到外面烧热水去了,虽说这两丫头相处渐熟打消了怀疑,可有些事还是别多透露得好。
“怕什么,她做得难道我就说不得”云雀直等到她们离开了屋子,才冷笑一声道,她是外头采买的丫头,没经过宫里的规矩,行事说话都要比云莺胆大。
打十来岁就跟着齐悦了,见着齐悦从格格那会受福晋委屈到现在,心里对福晋怎么可能没意见,“自己心虚才怕别人在那说嘴呢,黑了心肝的也不怕报应”
“够了,够了,”云莺一巴掌捂住了小姑奶奶的嘴,“我还没怎么拦,你倒是说得更凶了,难道我就不恨她,昨儿差点都想拿头撞过去了,可你也得替咱们主子想想啊。”
云莺恹恹的坐在床沿上叹着气,“人家是福晋,名正言顺的主子,咱们能拿人家怎么办,眼下主子爷还在府里多少还有个惧怕,等爷出门了你就看着吧,说不定更夸张。”
她都替齐主子发愁,跟怎么一个乌眼鸡似的福晋住在府里大半年,天晓得会有多少麻烦。
两人齐齐陷入了愁苦之中,面对福晋的无力感实在是让人叹气,沉默了好一会儿,云雀忍不住冲着云莺抱怨道“要是病了就好了,像生完大阿哥那会窝在院子里多安生”
话还没说完,就听外头王福来跺着脚隔着门帘在那叫人,“云莺姐姐,侧福晋起了吗”
“什么事”云莺招呼让他进来,见人身上还喘着白气呢就顺手倒了一杯茶给他,“急成这样主子还在睡呢。”
齐悦的作息其实是属于很规律的那一种,要是跟四阿哥一起睡,第二天就会醒得早一点,然后午觉多睡半个时辰,要是四阿哥有事不回来歇着,那第二天就会起得略晚一些,没人吵她嘛。
王福来接过茶猛灌了一口,缓过气才道“我这不是也拿不准主意才来问您嘛,要是您两位都觉得重要,那我才敢叫醒主子不是。”
他带着一脸看好戏的笑道“你们两都不知道吧,正院这会乱的哟,苏公公一大早带着人就去把秦嬷嬷给绑了。”
这可真是大快人心,他连守院都托给了小太监,悄摸跟着王以诚去正院边上看了场热闹,那个老虔婆也有今日,正是天爷有眼。
云雀听了大喜,忙追着王福来问细节,“真的假的,福晋就没拦着”
去正院绑人这个是真打福晋脸,不对,准确来说,是打肿了福晋的脸,秦嬷嬷是福晋的奶娘,最得意的亲信,可现如今却被苏培盛带着人亲手绑了,简直就是把福晋的名头当着后院扔到了恭桶里去,彻底臭了。
王福来摊开了手,“苏公公领着命来的,谁敢拦更别说正院的奴才早被高陂那回给吓着了,哪还敢往上凑。”
云莺脸上畅快了几分,“这可真是得了报应了,看她以后还敢拿规矩压人不成。”她还真想看看福晋当时的表情,一定精彩极了。
正院里,福晋黑着脸死死的看着面前的苏培盛,手指头险些把帕子都给攥破了,当着她的面就敢抓她的奶嬷嬷,苏培盛是不想活了吗
因为大早上的缘故,福晋还没有洗漱,是被外头秦嬷嬷凄厉的尖叫声惊醒的,慌乱换了衣服就出来了,正好把要带人走的苏培盛撞了个对面。
苏培盛心里叹着气,怎么还是碰上了面,脸上却挂着笑给福晋请安,膝盖难得的都弯了下去。
福晋没理苏培盛,指着狼狈不堪被捆起来的秦嬷嬷高声责问道“苏培盛你简直是放肆,谁准你绑秦嬷嬷的,还不快给我解了”
苏培盛压根就不怕福晋吃人的眼神,冲着福晋露出一张苦瓜脸来为难道“回福晋话,奴才这也是听命行事呀,您是不知道,常喜那小子交代了好些事情,都跟院里的秦嬷嬷有关,奴才只是请嬷嬷过去与常喜对质一二,要是查清楚了与嬷嬷无关,准保给福晋您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