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在江南做事沉稳老道,便是曹寅等众臣子看着也不由得心服口服,这样的人物若是不早早的投资,实在可惜。
他们这些在江南的臣子自然不能轻举妄动,思来想去,就把主意打到了四贝勒后院女眷身上,先拉上关系,真金白银的送上去,不怕不心动。
齐悦那边呢,借着曹佳氏的送礼,总算是模模糊糊的知道了一点胤禛动静,想来应该做的不错,要不然这会哪有人来烧灶台呢。
她只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更方便的法子,两人相隔这么远,就算胤禛那真有了什么大动作,等传到京城来时,也要隔好久了。从外人那里知道的哪有他寄过来的信上写得清楚。
一想到这,齐悦就急忙叫来了王以诚,让他守在前院盯紧了消息,要是有什么新信息就赶紧报过来,甭管真假,她都要翻看翻看。
原本想着说要这样大浪淘沙似的找消息了,哪像没过几天,她就用不着在外头打听,朝廷上直接就有信息传来,说四贝勒人从江南官民手中筹集到赈灾银共百万余两,已经往各省采购赈灾粮食去了,如今四贝勒正带着粮食去直隶赈灾。
这份折子一上,康熙光是在朝堂上就高兴的一连夸了好几句,这样大的喜事,怎么可能瞒得下去,没到中午,这事就传到了贝勒府里,总算是让齐悦放下了一点心。
嘭
胤褆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发出极大的声响,可见他的愤怒。
他黑着脸责问胤禩道“这就是你想的法子老四现在不知道多得意,一百多万两银子呢”
原本说好了是让老四去顶雷,现在可倒好,他在外头舞得风生水起,倒像是他们故意捧老四上去的,让他好借此成名。
胤褆一想到今日早朝时汗阿玛夸奖的话就心生火气,“你听听,你听听汗阿玛早上说的话,说老四差事办的好,回来要重重赏他,重重的赏啊”
胤褆咬牙切齿的说着话,心里是越想越生气,好容易踩下了胤礽,结果又冒出个胤禛来。他冷哼一声,对胤禩一句好话也没说,起身拔脚便走,单撂下胤禩一个人尴尬的站在殿中。
何柱忍不住替自家主子抱不平,在那悄声抱怨道“您瞧瞧直郡王的做派,什么意思他心里不痛快了朝您撒什么气呢还真以为自己个是太子了不成,再说了,当时这事不也是他拍了板的吗”
“好了,住口吧。”胤禩冲他摇了摇头,“大哥就是这么个直脾气,你还不知道吗。”
这回四哥冒头倒并不是件坏事,多少能刺激刺激大哥。现如今朝堂上看似风波云涌,实则现在却成了一个僵局,还需有人加把火才行。
大哥看着傻,实际上却还有理智,对太子多少还有几分顾忌不肯动手,还得再刺激一下才行一百多万两银子
许是见八贝勒还在殿内没出来的缘故,殿外小太监端着茶水就送了进来,他这么一出现,胤禩两人就收住了声不再多提。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齐悦哪怕没有外来信件,可从最近逐渐接收到的礼物中,也能明显察觉到了区别。尤其是快到年关了,那送到府里的礼物档次更是嗖嗖的往上升,和去年前年的相差甚远。
她总算也享受到了一次自家爷被众人看好的待遇。
不过嘛,为了小心谨慎,齐悦东西是都收下了,可回礼上又都估量着价值给还了回去,外面看着热热闹闹的,回去人一算账,得,一点都没赚,全送回去了。
云雀一边理着单子一边冲自己主子念叨,“您说咱们这是折腾个什么劲呢,好处一点没捞着,我听外头说,其他几位贝勒爷府里可是都收下了的。”
齐悦微笑不语,傻丫头,进公库和私库能一样吗,这些礼物可全都是糖衣炮弹,现在收着高兴,日后炸起来才叫苦呢。
再说了,齐悦双手一摊,她还需要这点小钱吗超级膨胀
倒是托他们的福,年底采购不需要了,收进来许多奇奇怪怪的玩意,后院都得了不少实惠。
齐悦一贯就不是个严苛小气的,她手又松,借着这回年底大采购的东风干脆呀,就大手一挥,将年底给后院众人的份例都翻了个番,连格格侍妾们都得了好几匹料子和皮毛。
除了她们外,伺候的奴才们,之前在外结识过的人统统都送了一些。
毛氏就是在这个时候收到的东西,小丫头兴高采烈捧着料子回院子里的时候,还吸引来了钮祜禄氏的注意。
她们两住一个院子,又境遇相同,这些日子渐渐的关系就亲近了许多,这会看着好奇,忍不住就开口问询道“这是”
毛氏没想着瞒人,实诚道“这是四贝勒府的侧福晋赏的,她与我素来有交往,往年年前也会捎带着送点东西,这是今年的。”
说出来她还有些羞愧,自己不过是几个荷包手帕,就换得了这么几匹料子,实在是惭愧,可她是真的拿不出什么回礼来了,福晋待人严苛,连炭火都是数着数目给的,哪还有多余。
钮祜禄氏看着面前的缎子,心里忍不住叹气,外头侧福晋送侍妾的料子都比她这个做格格的份例要好,可见她们两个在贝勒府里待遇有多凄凉,还不知日后该怎么办呢。
看着高兴的毛氏主仆两,钮祜禄氏却觉得不大妙,八福晋的为人她是清楚的,这会儿没引起注意还好,若是被她知道了此事,只怕毛氏就要倒大霉了。
没成想话音刚落,她就也收到了十四福晋完颜氏给她的东西。
“好啊,好啊”郭络罗氏气得在屋子里砸东西,一个两个都把她这个八福晋当成什么了,还跨府赏后院东西,以为自己是死人吗
她正为了今年自己肚子还是没有消息不舒坦着呢,也不知年底宴会的时候,又要受多少人的奚落,这会儿偏偏后院一个两个的倒是都撞到了她的气头上,干脆就直接把钮祜禄氏给叫了过来,罚她在正院门口的青石板上跪着。
不是要去拿东西嘛,好呀,先跪着吧。
等什么时候跪到她心里舒坦了,什么时候再把东西给拿回去。
从下午跪到晚上,直到钮祜禄氏撑不住晕倒在地上了才算平了郭络罗氏心里那口恶气。
她这样大的动作,胤禩从宫里回来自然清楚,若是毛氏一个侍妾罚了就罚了,没什么要紧的,可偏偏这个钮祜禄氏是满人,还是经过选秀指进来的,平白无故受了福晋给的委屈,总得表示表示。
如今后院人员简单,毛氏懦弱,就算福晋罚了也不会有什么动作,可这个钮祜禄氏就不一定了,万一心内藏了愤恨,日后说不准会伤着福晋,需要早做处置。
胤禩打定了主意,便脚步一顿,换了方向改而先去一趟小院,准备去看望钮祜禄氏,若是真发现了她心里的怨气,就要赶紧想法子打发了她才行。
说起来,这还是胤禩第二次见钮祜禄氏的面,除开新进府请安那日见过之后,他就再也没踏进这个院子里了。
本以为钮祜禄氏被福晋惩罚欺负,这会早该哭得泪流满面了,可哪像他进了屋子,却看到人坐在床上安安静静的抄写着佛经,长长的青丝没有梳起,只披在脑后,宽大的里衣穿在她身上,空落落的倒更显得人清瘦羸弱。
胤禩愣了愣,发现这个钮祜禄氏好像和他想象当中不大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呼,总算补上更新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