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双眸透露着浓郁的戾气,像是能撕破这一片天地。
不过很快,在对上她的视线后,他眼底的戾气压下。
起身倒了一杯温水,一言不发,扶着她的后背让她半卧起来,便往她嘴里灌。
温景的确是渴了,接连病了几日让她什么精力都没,此时只能不停地吞咽他喂入她嘴里的温水,像是甘泉。
直到一杯下肚,他终于开口了,问她:“还要?”
温景摇头,虽然她还渴,可这水是苦的。
温景能接受喝比这水还苦一百倍的汤药,因为她习以为常,但此时喝这略带苦意的白水,她却接受不了。
温景知道,是因为她病了,所以喝起来才是苦的。
可他却仅是看她一眼后,便又倒了一杯温水来。
与方才一样,什么话都不说便往她嘴里灌。
他的动作可以用灌这个字形容,可温景却又能刚好接受杯中的水入口的速度,一滴不漏。
又喝了一杯。
这次他不问了,放下了杯子。
温景这次醒来,仅是喝了两杯水,随后又被他喂了小半碗清粥后便又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日巳时。
温景才完全清醒过来。
醒来时,只有锦竹在旁。
在看见温景醒来后,锦竹忙是走近,有些小心唤道:“夫人……”
是那种话到嘴边,却又道不出口的担忧。
这一次夫人的病来势汹汹,把锦竹吓惨了。
温景侧眸看了一眼锦竹,两日不曾开口,嗓子又疼又干,沙哑道:“扶我起来。”
“好。”锦竹连忙提步走近,扶着温景坐了起来。
温景坐了起来。
此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子的酥软与无力。
她只能借着床背,靠着。
“将军呢?”
在温景的意识里,早晨在有人喂她喝药时,好像还模模糊糊睁眼见到他了。
锦竹回应,“皇上召见,入宫了。”
闻言,温景点头。
有些无力地靠着。
直到耳边传来细小的抽噎声,温景才回神来。
声音很小,若不是温景此时脑子很静,估计是听不见的。
温景侧眸,锦竹还是安静地站着,与往常无异。
只是眼眶却是通红。
方才那细小的抽噎声该是她不小心吸鼻所致。
温景这才发现,锦竹的两只眼睛肿的比核桃还大。
小姑娘不仅红了眼眶,连小脸也是红的,鼻尖也通红。
看起来挺让人心疼。
温景好笑道:“哭什么?”
锦竹本是自己心愧,可此时在听见夫人无奈又宠溺的语气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走近猛地跪在温景的床榻前,锦竹哭着道:“都是奴婢不好。”
温景轻轻敛眸,看着她。
“都是奴婢那晚大意,才让夫人受了寒,遭此大罪。”
锦竹的嗓音哽咽,“夫人,您惩罚奴婢吧,狠狠地惩罚奴婢,或是贬了奴婢,赶奴婢出府,让其他有能力又细心的丫鬟来伺候您。”
锦竹和温景一同长大,可在四岁之前,她都还在街边乞讨。
受够了食不果腹,饥寒交迫的日子,也受够了被人随意打骂践踏的日子,若不是夫人当初救了她,她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可她竟然连夫人的起居都照顾不好。
她明明知道,夫人身子骨弱,稍微受一点风便会感染风寒。
可她那晚竟然如此大意。
哪怕那晚是夫人吩咐她下去寻将军,她都应该时刻注意夫人的情况,而非是在看见夫人的湿发和仅着一袭单薄的里衫后便退了出去。
什么都不管不顾。
在夫人大病昏睡的这几日里,锦竹每日都追悔莫及,悔恨交加,若是夫人为此有个三长两短,哪怕是赔了她的这条命她都不能瞑目。
温景看着跪在床前哭的像是个泪人一般的锦竹,轻轻地叹了声气,“瞎说些什么话。”
她来这个世界,除了已经逝世的祖母,陪着她最久的便是锦竹。
她并非生在古代,所以没有太多尊卑之别,于锦竹,在她心里,早已经是超越主仆的亲人。
是姐妹。
那晚,她自己本也就大意,怪不得锦竹。
锦竹哭着道:“夫人,您若是不惩罚奴婢,奴婢就跪地不起。”
她担心,夫人一次次的纵容她,会让她失了尊卑,越来越大意。
此事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见锦竹执着,温景无奈叹气,只能道:“将军不是已经惩罚你们了吗?”
闻言,锦竹摇头,抽噎道:“没……没罚。”
这才是最让锦竹愧疚不已的。
那晚,她们的确要被惩罚打板子。
可板子还没开始打,陈管家便来了,说是将军吩咐,她们不用被罚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小弟今日应该还能出一更。
但宝宝们最好还是明天来看,因为可能会是在深夜。
对了,小弟一直想问,之前说发红包,留言的宝宝们都收到了吗?如果没有收到,请放肆留言告诉我,给我一个补上的机会,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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