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段芳霄神色冰冷的可怕,他看向陆沛琛,手中召出本命灵剑,剑身裹着森冷的寒气,散发出大乘期的一半威压。
高阶修士的威压如一座小山,压在脊背之上。
陆沛琛神情不变,低沉磁性的嗓音中含着无奈“师尊。”
“这是最后一次。”
白袍修士低垂着眼帘,将威压收回,越过身前之人,朝庭院行去。
相似的纯白袍角被擦肩而过带起的小风微微吹动,陆沛琛低头倪了眼手掌。
手掌不似方才泛着魔气的透明,实了几分。
段芳霄动摇了。
陆沛琛长睫微垂,遮住眸中浮现的复杂情绪。
他这次没有跟上去,仔细观察了一番这间堪称简陋的屋子,将木桌上被砚台压住的画纸看了个遍。
晚间,段芳霄回来了,神情不怎么好,周身的气压很低。
他瞥见坐在木桌前执笔、神情认真的陆沛琛,淡淡问道“你在画什么”
陆沛琛放下毛笔,将画纸吹干,用砚台压住一角,没有回答问题,而是问道“他又做了什么”
他说的很不客气,段芳霄却未其他反应,在床上的蒲团上坐下,烛台的光被床柱挡住一点,一小片阴影正巧遮住清丽的眉眼,仅露出鼻尖与颜色浅淡的唇瓣。
良久,陆沛琛以为他已然入定,段芳霄语气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他在尝试布阵杀我。”
烛火摇曳,照亮青年眉梢处的黯然神色。
陆沛琛心脏微微一拧,温声道“不必伤心。”这只是幻境。
段芳霄静默不语,坐在蒲团上发呆,直至天明。
他们在幻境呆了七天,幻境里的假徒弟依然对段芳霄不假辞色态度极差,段芳霄早已习惯,只是经常做膳食时会做两份,其中一份给陆沛琛,还总是望着他的脸出神,也不知在想何事。
七日来,陆沛琛总算从段芳霄口中弄清楚了幻境背景的一部分。
笃定这背景绝不可能是段芳霄会想出来的,便愈发确定段芳霄与幻境里的他发生的事和秘境主人有关。
极有可能背景便是当年的往事,段芳霄扮演的是秘境主人,而“陆沛琛”则是剑霄派祖师。
因被信任之人封印修为、囚困在结界内还被逼结为道侣,所以剑霄派祖师才异常厌恶这秘境主人。
师尊为何深陷其中是以为伤害了他吗以师尊的脾性,若遇到这事,或许还真会因此愧疚难当。
陆沛琛站在段芳霄身后,看着他为那幻境中假人忙碌的背影思索。
按他之前所说,那剑霄派祖师定是逃脱了秘境,并且将道侣契约也解除了,到那时,师尊应该便能消了愧疚
只是师尊眉间的魔气愈发浓重,得快些才好。
陆沛琛瞥见已然凝实的手掌,眸光微闪,悄悄离开小厨房。
他消失后,段芳霄似有所觉,手下动作一顿,凤眸里有几分失落,霎时没了做膳食的心思。
陆沛琛消失了一天,回屋时,段芳霄坐在木桌前,面无表情,鸦羽似的长发披散,青丝如瀑垂下。
他的面前摊着一张画纸,看见陆沛琛回来,唇瓣紧抿一瞬,又很快分开。
“今日怎的不跟着我心魔不和主人呆在一起,乱走怕是会有危险。”
陆沛琛扯了下唇角,问道“是怕我在那假徒弟面前现身吗”
段芳霄眉尖不易察觉地蹙了下,他没反驳。
陆沛琛便失了说话的兴致,靠墙双眸阖上,恢复体内的灵力。
本以为一夜又会如此过去,忽听到一阵晌动。
“他与你不像。”段芳霄站起来,轻轻地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