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祝柠不会添油加醋地乱说出去, 云初暂时没管那么多,打算等回学校后再明明白白地跟她解释一番。
这座城市临近大海,周围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渔村, 茶楼菜单上的食物大多与海鲜有关,都是一些虾蟹鱼之类的。
平日在景城卖得特别贵的虾饺和蟹肉馄饨, 在这儿居然便宜了将近一半, 还比她之前吃过的都要好吃。
陆祁年见她喜欢, 又叫人添了一笼虾饺。
云初吃到中途, 想起一件正事,煞有其事地问:“陆大总裁, 您能帮我个忙吗?”
男人对她喊出来的称呼错愕了一秒,唇边噙着淡笑地问:“你说。”
云初将刚含进嘴里的虾饺嚼了两下, 吞咽进去,慢悠悠道:“在云家有个从小照顾我长大的保姆,我叫她周姨。她前阵子生病了, 是由长期哮喘导致的心肺病,特别严重,还进了ICU, 那几天我一直跑去医院照顾她。”
陆祁年淡淡地嗯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半点儿色彩,可对于她娓娓道来的话语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
云初继续说, “她现在病情好了很多,再过半个月或许就能出院了,可以后恐怕是没法工作了。虽然她是我们家的保姆, 但是她跟我妈妈的感情很深, 对我也很好, 不仅是出于工作的原因来照顾我, 还总是关心我,完全将我当成了她自己的女儿来看待。”
陆祁年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所以你不想再让她回云家了?”
“对。”
云初从小被云高朗放养,不算是完完全全在温室里长大的孩子,对于自己的事儿特别容易拿主意,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走去哪个方向时,都会随着自己的心一头猛冲,不撞南墙不回头。
可能是她还年轻,还有很多试错的机会,经常不怎么考虑走错之后的后果。
而一旦到了别人的事儿,她就变得没主见起来,生怕因为自己出于好心的一个决定,害了她原本想帮助的人。
云初对陆祁年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本来我想把周姨送回乡下,让她在乡下好好休养,再雇个人好好照顾她。今天她外甥女来了这儿,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想着谁照顾也不如自己的亲人陪着,她这病特别容易突发急症,要是真出事儿了在乡下可能会来不及抢救,所以我想让她和她外甥女生活在景城这边,然后尽可能地让她们过得好一些。”
她小声问他,“你觉得呢?”
陆祁年比她年长七岁,从小出国留学自力更生,如今又成了邺枫的总裁,手下要管理的是整个集团上千上万的员工,跟只在学校里蹦跶的云初相比,两人的阅历可谓一个天一个地。
云初性格娇气又幼稚,大多时候他都将她当成一个还没出社会历练的小孩儿看待,陆祁年反问她,“你在请教我?”
云初被他高高在上的语气噎到,不爽地翻了个白眼,很要面子地说:“没有,你听错了。”
陆祁年低声温和道:“真没有?”
云初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给他干净得几乎纤尘不染的西裤平白添了道浅浅的鞋印,仿佛被她玷污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