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耍了一个星期回来, 肌肉酸痛,云初累得躺了一天,第二天即便再不愿也不得不切换备考状态开始复习。
艺术类考研除了要考全国统一的外语、思想政治之外, 还有相应的理论科目需要准备,并不比其他专业轻松。
现在距离开学还有两周左右, 时间紧迫, 云初完全不敢偷懒, 将备考资料集齐以后, 霸道地将书搬到书房,把陆祁年的书桌强占, 电脑也归为己用。
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坐在书桌前复习背诵。
陆祁年有时候也需要在家里处理一些事情,总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便让人多搬了一张书桌过来, 专门给她腾了个位置复习。
从结婚到现在,从未见云初在家学习过的陆祁年觉得新鲜极了,真怕她看着看著书下一秒就睡了过去。
两周观察下来, 平时一沾书就睡的云初不但毅力未减,还越来越勤奋,倒是他低估了她的自制力。
可到了深夜, 也有她撑不住的时候,一般这时都是陆祁年强制性地将她抱回房间让她睡觉,甚至好几次都是她困得睁不开眼, 是他帮她洗完澡再抱回床上的。
为了体谅她的辛苦,两人夫妻之间某些□□的频率也在直线下降,为学习做出了让步。
开学当天, 云初回到寝室发现王佳蔓的床位完全空了, 原本的四人寝瞬间变成了三人。
隔了一周时间, 才来了个大一新进学的学妹一起同住, 学妹软软萌萌的,还有个特别宠她的男朋友,每次出去玩买了东西回来都会请她们吃。
云初由于考研,每天开始跟周吆混在一起,两人同步起床,同时出门,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吃饭。
为了节省时间,她懒得去外面吃,饭堂里的饭菜再难吃都忍了。
一直以为考研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甚至夸下海口要考第一的云初,到了备考后期成功接受到了现实的拷打。
隔三差五压力大到心慌失眠,反反复复地怀疑自我,每天陷入死循环,觉得自己要考不上了,书也背不完了,身心俱疲,累得差点哭出来。
有一晚她压力大到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本想找陆祁年倾诉一下。
在微信上戳他:【你睡了吗?】
云初:【还有一个月就考试了,好累啊,复习了两个半月感觉什么也没看进去,还有好多好多好多东西没看完。】
云初:【我要是没考上,那太丢人了。】
云初:【你会笑话我吗?】
等了半天没等到陆祁年的回复,她看了眼时间,发现竟然已经凌晨两点半,大概是睡了。
可过了二十分钟之后,男人忽的发信息告诉她:【初初,下来一趟。】
云初趴在床上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险些以为看错了信息:【?】
云初:【什么情况?你来了学校吗?】
陆祁年:【嗯,我在下面等你。】
看见这一句话,云初顿时睡意全无,随意找了件外套搭上,安安静静地下床,踮起脚开门走了出去。
陆祁年穿着纯黑色长大衣,吹着冬日夜晚的冷风就这么在寝室楼下等着她。
几日未见,云初一下去就扑进他的怀里,下巴靠在他胸腔,仰起脸问:“我只是睡不着想找你说说话,你怎么过来了?”
他牵着她的手,通过安静无人的校道往门外走:“带你回去。”
云初瞧见陆祁年的车大喇喇地停在校门正中央前方的空地上,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她笑道,“我们学校有门禁,你又刷脸进来了?”
男人没否认,只低头轻笑了声。
门卫处的大叔瞧见他走了过来,识趣地将门栏打开,让他们出去,上车离开。
回去的途中,云初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心情仍有些低落。
陆祁年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
等回到公馆,躺上柔软熟悉的大床,云初本清醒得过分的脑瓜薛定谔地袭来了困意,喝完陆祁年亲自从厨房热上来的牛奶之后,躺下就睡着了。
陆祁年将她手机固定调好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的闹钟取消,陪她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十一点。
薄薄的光线从落地窗外斜照而入,刺得人晃眼,她才不得已半眯着睁开了眼睛,睡饱餍足地伸了个懒腰。
不用猜都知道此刻必定日晒三竿,可她还是不死心地拿起手机扫了眼时间,旋即两眼一黑。
云初一边懊悔为什么早上没能听见闹钟铃声,一边点进时钟软件去看,发现闹钟竟然全被无情地关掉。
她不客气地踹了身侧的男人一脚,无语地控诉:“陆祁年,是不是你将我的闹钟关了。”
“对。”他手臂拦在她腰间的力道一点点的加重,被云初掰了几下,才严肃地说,“别急,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时间这么宝贵,本来时间就不够了,怎么还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云初昨晚找他只是想让他安慰她一下,结果他非但没安慰,还直接带她回来睡了个懒觉,浪费了一上午,这比单纯的不安慰还糟糕。
她瞬间觉得委屈极了,红着眼睛:“我还有好多没背完呢。”
陆祁年看见她比两个月前明显瘦了的样子,几不可闻地轻叹,心疼地在她唇边吻了几下,开始给她缓缓开导:“学习讲究的是毅力,而考试尤其是考研更多的是心理素质,你先认为自己输了怎么可能考得赢,嗯?”
云初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我真的感觉时间来不及了。”
“来不及就来不及了。”陆祁年想让她放轻松一点,忍不住笑她,“你什么时候胜负欲这么足了?考不上怕我笑话你?考不上对你来说,到底能有什么实质性上的后果?你才复习了三个月不到,那些复习了一年的不更丢人?”
云初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她天生爱面子,当然怕自己喜欢的人笑话,可她不敢说,抿着唇看着他一声不吭。
陆祁年语气平静,看着她的脸,尽量平缓道:“我看不起的只是嘴上说说却什么都不做的人,很明显不是你。”顿了一会儿,他轻叹,“陆太太,你从小比别人早上学了一年,才二十岁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试错,不要过早地纠结在一个现在尚且未知的结果上。虽然你考上了我会跟着开心,但你再这么折腾自己,我也会心疼。”
云初微微泛红的眼睛涌出了几滴泪,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所有的压力仿佛要在这一刻释放个彻底,缩在他怀里不说话,却洇湿了他温热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