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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手旁观(1 / 1)

田成陌带着不少的家人护送了迎春回来,见着玉芬,田成陌深深一躬“多亏了岳母把她接回来照顾,本来我母亲是要亲自来京城的,但是辽东那边情势吃紧,一时不能来了,我有不少的事情要办,也不能天天在家。这下有岳母照顾,我就放心了。只是今后多有叨扰,还请岳母别嫌弃。”

“你说什么的话,大家都是一家子人。迎丫头是我的女儿呢。你母亲那边,你只管写信给她说,尽管放心,我把她的媳妇和孙子照顾的好好的。这一路上你们辛苦了,快去歇一歇。东西什么的都预备齐全了,缺了什么只管说。”玉芬看着迎春脸色还好,催着他们去休息了。

他们仍旧住在迎春以前的院子里面,田成陌这是第一次来迎春以前的闺房,忍不住到处打量着“真是没想到,你这个院子比你哥哥的还好呢。可见岳母疼你了。我还是搬到你哥哥的书房去。”田成陌看了看房子里面的陈设,心里一颗心算是放下来了。

当初雁声提出玉芬要把女儿接回家生孩子,田成陌还有些顾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也没有女儿回家生孩子的。一般人家都忌讳这个,况且就是玉芬和贾赦心疼女儿,但是雁声夫妻两个呢。家里那么多人会怎么说

但是自己无法照顾迎春,母亲也不能来照看。田成陌权衡了半天只好同意了。他的心里一直是惴惴不安,担心到了岳父家会生出许多摩擦,反而会坏了两家的情分。但是今天见着迎春的房子,已经是收拾的整整齐齐,一切用的东西都想到了。连着自己没想到的,雁声的妻子竟然也安排妥当了。田成陌才真正的放心下来,贾赦一家都是宽和忠厚的人。

迎春奇怪的问“你到雁声的书房做什么他那个地方可是一般不准人进去的。你不在这里住着,到书房去,我嫂子又该多心了。还是你不喜欢这陈设帐子,我叫人换了就是了。”

“不是,我只在你哥哥书房外面住着的。横竖也有服侍的人。咱们夫妻来别人家做客,总不能太托大了。他们就算是不讲究这个,我们也要避讳下啊。”田成陌扶着元春坐下来,扫了眼那个银红色的帐子“这个霞影纱真是有些年头了,怎么你们家还有这个呢。”

“什么别人家,这里也是你们家啊。我妹妹嫁给你,也不是卖给你了。”就听着雁声戏谑的声音传来,雁声和黛玉一前一后笑嘻嘻的进来了。黛玉拉着迎春笑着说“可算是把你盼来了,我过来看看,你缺什么不缺的。真是今天新来的果子的,你就是不齿,放在房里熏屋子也好啊。”

雁声对着田成陌说“我们到外面去,叫她们姑嫂说话吧。”说着雁声和田成陌出去了,这里黛玉和迎春坐下来说话。迎春对黛玉细心安排便是了感谢,黛玉笑着说“这是什么话,我们一家人讲什么客套啊。我一直盼着你来呢。你来了三妹妹也就可以时常过来走动了。环儿这个小子也盼着你来呢以前你们总是打打闹闹的,一转眼都长大了。环儿倒是出息了。”

黛玉忽然叹口气“眼看着三妹妹也大了,听着老太太的意思,是要给她说人家了。只盼着不要离开咱们太远。今后也好时常走动。以前咱起诗社,大家互相唱和。这样的日子怕是没有了。”

“你怎么伤感起来了,我看三妹妹必然不会远嫁。你想啊,咱们家亲友多数都在京城,金陵那边也有些。三妹妹要说人家的消息出去,自然是这些亲友们一起帮着寻找合适的人家。那么他们认识的人家也多数在京城或者金陵的。老太太那样疼孙女,也舍不得远嫁。就是”迎春伸出两个指头“娘娘没了,她就真的狠心把三妹妹远嫁出去。”

提起来王氏,黛玉忍不住担心的说“三妹妹是个女孩子,嫁出去就好了。前些日子太太和我说担心环儿呢。那件事你听说了。他们一计不成,只怕不肯罢手呢。环儿娶亲才要命呢。若是她安个坏心,宝钗就是现成的例子。你看宝玉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这还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好儿媳妇。环儿等着娶亲的时候,依旧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迎春明白了黛玉的意思,无奈的说“只能看环儿的造化了。好在环儿是男人,娶一个不好的,冷着就是了。你可知道宝姐姐的新闻。”迎春想起田成陌说的那些话,忍不住和黛玉八卦起来。

“什么事情,她不是在贾雨村府上吗我小时候承蒙他教导,这位贾先生学问不差,只听说他的夫人是个丫头出身,当初在贾先生贫困的时候对他青眼有加。后来他发达了不忘这个当初慧眼识英雄的红颜知己,特别寻来做了妾室。谁知这个丫头运气极好,正室染病,她就被扶正了。我想贾夫人也是个奇女子了,应该不会为难宝姐姐。你知道的,宝姐姐是个最谦和不过的性子,一定会和贾夫人相处好呢。”女人总是喜欢八卦。

黛玉来了兴趣和迎春说起来贾雨村的情史。迎春神秘兮兮的说“我告诉你,宝姐姐不知道哪里听来贾夫人的出身和上位史,也要照搬呢。谁知她最大的阻碍不是贾夫人,而是你那位开蒙老师贾雨村。听说当初宝姐姐是使了手段才进了贾雨村的府里。开始的时候,她做小伏低的,贾夫人对她很是信任。家里不少的事情都交给她办。慢慢的家里人都说宝姐姐能干。谁知贾雨村却出来说了,不叫宝姐姐插手家务事,只叫她在书房伺候着。你想,她在书房,等于和贾雨村朝夕相处,而且贾雨村对宝姐姐似乎特别宠爱。什么好东西都给她,对她都恶化言听计从的。虽然贾夫人是个宽厚的人,但是时间长了,也会心里不舒服,更别说那些姬妾了。”迎春对着黛玉一笑,眨眨眼睛“你说,贾雨村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呢”

“唉,宝姐姐也是个伶俐的人。她当初在这里的时候什么样子,你也知道的。我想大概是她和贾先生的年纪差很多,老夫少妻,多疼爱些是有的。她读过书,有见识,自然比别人得宠。但是你怎么说一定是贾先生呢”黛玉想着宝钗以前和姐妹相处的情形,忍不住为宝钗可惜。

“若是老夫少妻,旧爱新欢也罢了。你知道,贾雨村拿着宝姐姐去拉拢人呢。真是丧心病狂了,可怜了宝姐姐,以为终身有依靠,谁知却掉进了这么不堪的境地。听着我女婿说,贾雨村和驻边的将军们来往热络。其中大同守备孙绍祖就是和贾雨村过往甚密。宝姐姐已经在他身边服侍了好些天了。每天宝姐姐坐着车子到孙家,第二天早上才回来。”迎春露出难堪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的拧着手指头。

黛玉先愣了下,贾雨村那些私密的事情怎么迎春知道的清楚,但是很快,黛玉就明白了。田成陌是锦衣卫,只怕整个京城的风吹草动都在他眼里呢。只是没想到贾雨村的野心不小,而且手段龌龊。

“人心不足,我们且不管别人的闲事,你还是安心休养身体吧。岫烟听着你来,也很欢喜。她的身体好了,只可惜不能往那边去,整天闷在家里,也怪可怜的。不过岫烟的好处是耐得住性子。你不是说要帮着岫烟物色人家吗可有结果了”黛玉说起来岫烟满口的赞许。

“我也觉得岫烟不俗,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却依旧落落大方,不改初衷,我真的佩服她。咱们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神仙府邸呢。荣华富贵真真的害人不浅。大家都被声色货物迷住了。你看那些人,一个个鸡声鹅斗。就连着亲戚也被沾染了。我听了那些话,想起来当初姐妹在一起的情景。宝姐姐虽然一向是心思比别人细腻,但是那个时候还是个清静女孩子。现在倒是好了,身不由己,将来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就连着薛家也没沾上多少好处。不过薛家还有些根基,勉强维持罢了。”迎春想起当年姐妹一处的情景,越发的伤感了。

黛玉看着迎春这样,立刻说“你别伤心了,不如我们先去拜见老太太。顺便能看看三妹妹。她们搬出园子了,都在老太太那边住着呢。”迎春听了立刻坐不住了,催着黛玉带着她一起去。

“太太正忙着呢,我劝你忍耐下,等着太太闲了,我们一块过去不好”黛玉知道这会玉芬正见客人,因此劝迎春先歇歇。

“我是个急性子,最不耐烦等。太太知道我的脾气,绝对不会怪你的。我好得很,田成陌那个碎嘴子整天唠唠叨叨的,这不叫干,那不叫做的。我可容易轻松几天,你还来拦聒噪我。我记得当初嫂子也不是这么体贴入微。可是个清冷孤高的仙女呢。都是我那个哥哥给你熏陶的俗气了”迎春拉着黛玉打趣,一边拉着她出来,到贾母那边去了。

贾母见着迎春来了,自然欢喜,嘱咐了迎春好些注意的事情。贾母看着黛玉,问道“怎么不见面凤丫头呢,她也是做嫂子的,姑奶奶回来了,却不来见见。”话音未落,就见着凤姐笑嘻嘻的进来了“我还没进来就听见老太太抱怨我呢。我知道二姑奶奶回来,正盯着厨房做野鸡崽子汤呢。这个东西补养身体最好。你现在吃些清淡的,这个正合适。”

贾母皱皱眉“你最近忙些什么,怎么老不见你的影子呢”

“太太忽然想起来三百年前的事情,叫我去整理呢。咱们家那些请客的金银家伙,还有当年老国公爷过生日的寿礼,太太说了,库房里面应该清理整齐了,省的要用的时候找不着。还嗔着我懒,只会偷懒呢。我在楼上盯着她们整理,闹了一身土。听着二妹妹回来了,忙着去换了衣裳才来。”凤姐半真半假的和贾母抱怨起来。

黛玉好奇道“也不过年过节,翻那个做什么。你身体才好,多休养才是。”

贾母看看再坐的人,问道“怎么珠儿媳妇也不见了。”

听着贾母问,凤姐脸上露出几分尴尬,她笑着打圆场“大嫂子一直盯着兰儿读书呢。最近连着和我们说话都懒怠了。太太已经准许了大嫂子带着兰儿依旧是住在稻香村。那边安静,方便读书。这会大嫂子得了消息也该来了。”

早有小丫头出去叫李纨,等着大家喝了一杯茶,李纨才姗姗来迟了。贾母半真半假的埋怨“二丫头回来了,你这个做大嫂子怎么躲着不见呢兰儿读书我看很好,你不要逼迫的太紧了,小孩子弄出个病来怎么是好。”

李纨明显是魂不守舍,有心事的样子。她忙着答应“是,我也不敢逼的太紧。今天兰儿身上有些不舒服,我看着他吃了药这才过来。怠慢了二妹妹。”

迎春一笑“兰儿要紧,等一会我去看看他。怎么不见三妹妹和四妹妹呢”

迎春话音未落,李纨好像被烫着一样“她这会只怕正在睡觉呢。昨天她写了一晚上的字,是因为得了个什么柳公权的字帖。”

黛玉看着李纨,心里惊讶,大嫂子平日不是这样的啊。她一直贞静自持,细言细语的,什么时候这么毛躁起来。探春素来是个最自律,讲究规矩的,二妹妹今天回来,她就是得了再好的字帖也不会不管不顾的临帖一晚上,今天却在睡懒觉。

莫非是三妹妹有什么事情,她们不敢叫老太太知道,瞒着大家呢

贾母脸色明显难看了,这个时候玉芬笑嘻嘻的来了“你们姑嫂两个好快的腿啊,我见人说话的空,就跑来了。也不肯等等我”

迎春笑嘻嘻的上前拉着玉芬“我是急着给老太太请安呢。太太见客人呢,我不敢打搅。”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客人,不过是以前的旧相识罢了。你也知道的,就是理藩院孙郎中的夫人,她想给咱们家三丫头说门亲事。我这不是送走了孙夫人,就急急忙忙的过来和老太太商量吗你们请了二太太来,这是三姑娘的事情,她做娘的应该听听。”玉芬似笑非笑的扫视下在场的人,大家都是深色如常,只李纨却是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