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芬早就听到风声了,贾琏最近在外面流连青楼,听说是梳拢了清倌人,正在兴头上。不过玉芬是不会管的,贾琏是大人了,有自己的判断力。而且贾琏也不是她亲生的,而且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母子之情,说多了叫贾琏有想法。于是玉芬装着没听见,根本不管。
谁知今天竟然在老太太跟前被鸳鸯挑出来,玉芬心里有些不舒服。贾家不管里面自己怎么腐烂,但是面子还是要的。要是贾母知道了贾琏在外面做的事情。没准又要拿着自己说嘴了。说自己不关心儿子
但是玉芬认为,不管是贾琏也还,还是雁声也好,既然已经成亲了,她做母亲的也不好管儿子和媳妇的生活。夫妻之间别人越少插手越好。但是贾母可不是这么认为,做父母的对孩子有终身的权利。不管年纪多大,都要子女听从父母的意思。
凤姐明显脸上不自在了,她强笑着“琏儿事情多,他一个男人怎么会天天在家呢。”说着凤姐对鸳鸯使个眼色,鸳鸯似笑非笑的对凤姐说“还是二奶奶心疼二爷。护着不叫人说”贾母早就听明白了,对着凤姐说“莫非是琏儿那个不长进的东西在外面胡闹了你平常霸王一样的人,怎么变的畏首畏尾了”
“老太太想多了,昔日姐妹们读书,我听了一句什么三省吾身的,我也静坐思己过。以前我对二爷时有怠慢,现在我们也不小了,也该相敬如宾了。”凤姐笑着给贾母剥榛子,黛玉会意,把话题转开,说起来后天如何游玩,园子现在收拾的怎么样了。
说起开兕子的生日,贾母笑着说“兕子的生日,我也不能空着手过去。鸳鸯,你把那个玉佩拿来给了兕子的娘带回去。这个东西还是当年你母亲带过的,听说可以保佑小孩子免除飞来之灾。你拿回去给孩子挂在帐子里面。这个时候孩子最是喜欢到处跑的时候,那个园子水面也很大,你要仔细着”
黛玉忙着答应了,大家说了一会闲话,各自散了。黛玉本想着跟玉芬就回去,谁知却被凤姐扯了扯袖子。她会意,就借口有事情问凤姐,在贾母跟前转一圈,就到凤姐这边来了。
凤姐先和黛玉商量着那天酒菜如何安排,在哪里摆宴席,叫那个戏班子,按着贾母的喜欢把事情都安排好了。黛玉喝一口茶,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凤姐张了张嘴,无奈的苦笑了下“是个最要强的人,一向是只有我看别人笑话,谁知今天竟然却是我丢人了。你也应该知道了,太太是什么意思”
黛玉皱皱眉,玉芬和贾赦好像没有任何表态,看样子他们分明是不想蹚浑水。但是凤姐这副孤立无援的样子叫黛玉有些不忍心。她权衡了下,斟酌着说“琏二哥的事情大概老爷和太太还不知道呢。你知道最近老爷事情多,太太忙着岫烟的婚事。而且太太一向不管那些事情的。”
听了黛玉的话,凤姐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以前她恨不得和贾赦玉芬切割清楚,但是如愿以偿了,她确实心里没底了。但凡贾赦和玉芬说一句话,贾琏也不敢这么放肆。也罢了,别人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了。
黛玉看着凤姐的脸色变了几变,安慰她“你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何苦钻牛角尖呢。人若是要事事如愿,可就贪心了。天尚有残缺何苦我们人呢。”
“我知道你是劝我放下,我这个样子,想不放下也难了。”凤姐苦笑了下,送黛玉出去了。
等着黛玉走了,凤姐一个人想了半天,第二天早上伺候了贾母吃饭,凤姐回来,对着平儿说“你把跟着二爷的人叫来,我有话问他们。这起子吃里扒外的东西,连我都干蒙蔽看我如何料理他们”
平儿听了心里暗叫不好,凤姐这是要大动干戈了。只是上次因为尤二姐的事情,贾琏对凤姐已经是心有芥蒂了,再来一次,只怕他们两个要彻底翻脸呢。
平儿本想着去劝,但是凤姐眼里的表情叫平儿一个寒噤,不敢多言了。伺候了凤姐吃饭,等着小丫头们把饭桌收拾了,就听见贾琏身边小厮昭儿的声音“昭儿给二奶奶请安”果然昭儿跪在院子里,对着上面请安呢。
“哼,我安不了好个猴儿崽子,你们一个个的忘了自己是谁了敢来蒙我,也不摸摸脖子上长着几个脑袋跪在那里,敢动一下,扒了你们的皮”凤姐对着外面怒喝一声,听着声音不对,在场的下人们大气不敢出,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凤姐却慢慢的漱口,洗手,喝茶。半晌,凤姐对着平儿说“你到那边看看,寻了三奶奶说,看看她们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对了,厨房做了几样四姑娘喜欢的点心,你拿过去。说是老太太惦记着她呢”
这是要把平儿打发走,平儿忙着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刚到了门口,就听着凤姐的声音“你出去顺手把来旺叫来,我有事情要他办”
听着凤姐的话,平儿心里一沉,来旺是凤姐的心腹,专门办一些不能和人说的秘密事情。平儿担心凤姐又要做出格的事情,若只是把和贾琏在一起的那个女人赶走也罢了,若是二奶奶一时气不忿儿,真的惹二爷生气。平儿踌躇了半天,但是畏惧凤姐,还是没说出口。
贾赦的园子和大观园几乎是挨着的,平儿直接从大观园过去,刚到了园子,就见着鸳鸯笑嘻嘻的过来“一早上,你倒是悠闲得很,怎么就来逛园子呢”
“二奶奶不放心,叫我过去看看。倒是你,不在老太太身边,怎么跑出来了明天你跟着老太太到那边去,正好可以玩何必今天偷着出来呢”平儿看着鸳鸯不像是有事情,倒是像出来散步的。
“今天该我休息一天,横竖闲着无数,出来转转。明天我在老太太身边哪有时间逛园子呢今天先跟着你过去走走也好。”鸳鸯说着拉着平儿,一路上说笑着走了。
角门上的婆子见着是平儿和鸳鸯,忙着打开门“姑娘们来了,我们进去通报”鸳鸯一摆手“我们先走走,你们不用忙了。”那些婆子听了也就不管了。
鸳鸯和平儿在园子里面游玩一会。“你看这个园子和大观园比如何”鸳鸯伸手摘下来一朵花,在手里摆弄着。“各有各的好处。我且问你,那天你为什么在老太太跟前戳她的痛处呢谁不知道她是个要强的人,自从她知道琏二爷的事情,一肚子的委屈也不敢露出来。只怕别人看她的笑话。你倒是好,故意引着老太太问。还当着三奶奶和大太太的面”平儿拉着鸳鸯到了偏僻的地方,两个人在亭子里面坐下来。
鸳鸯一脸不在乎“你真是个傻子,你们奶奶要强,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她能背起来的琏二爷什么都好,只是太没心肝了。以前沾惹几个婆子丫头也罢了。谁家没这样的风流韵事。这次我了听说,琏二爷可是花了大价钱,包了一个什么青楼的头牌。那个女人可是京城有名的名妓。这样的女人比狐狸精还厉害你们可要仔细着。你奶奶辛苦这些年,攒下来那点东西,小心被耗子给偷走了那个时候才是一场辛苦为谁忙呢”
这话正说中了平儿的忧虑,她叹口气“谁说不是呢。但是二爷油锅里面捞钱花的性子,只怕你说对要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