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钟晴圆睁的怒目,钟念真慌了。
他抖了抖嘴唇,虚弱回道“你、你怎么知道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一回家满屋都是你分化留下的信息素”
钟晴踩着7厘米的高跟鞋,几乎跟钟念等高,生起气来,信息素全面盖过香水味,狠狠朝钟念扑去。
像刚点燃的火把,热浪灼人。
钟念屏息后仰,难受地闭上眼“知道你弟弟是o还散信息素”
听到这话,钟晴怔了怔,攥着拳头退了两步,神色复杂地打量他。
“你现在对aha的信息素已经不能适应了那我特么在家怎么办,一不留神就是性骚扰”
“没那么夸张。”
钟念很快缓过劲来,“我买了气味阻断剂,能阻断你们的信息素。”
“那玩意儿也不能天天用啊,副作用很大。”
钟晴的眉头拧成了麻花,发型微乱,鼻尖渗出薄汗,一看就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她下了飞机直接回家,进门就闻到了oga的信息素,家里的保姆是beta,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她上楼打开钟念的房门,差点被熏了个趔趄。
高龄分化是个麻烦事,除了身理上的改变,心理跟社会属性都会产生链式反应。
钟家多年没出过oga,连b都少有,在纯a环境里长大的孩子,实在不太习惯跟o打交道。
钟晴来的路上想了很多,见到钟念后反倒没那么慌了,深吸了几口气,伸出手
“把你的检验单拿来,我约了个主任医生给你看看。”
钟念一愣“什么检验单”
“你分化后去医院的检验单啊,抽血了吧,上面会有你的详细数据。”
钟念不好意思地笑“我没去医院。”
“你没去医院”
钟晴怔住了,“分化十几个小时,疼痛指数仅次于生孩子,你没打120”
钟念潇洒耸肩,“没。”
“你他妈疯了”
钟晴实在没忍住,一巴掌呼上钟念脑袋“在家分化不上医院也不告诉我,你是想找死万一出现大出血怎么办”
钟念被打得到处躲,委委屈屈地回嘴“我现在不好好的嘛”
“那是你命大”
钟晴吼完这句,马上掏出手机,按键时手都在发抖。
“刘主任吗,对我已经到医院了那个主任,我弟弟是在家分化的,还没做过检测好,知道了。”
钟晴挂掉电话,噔噔噔走到钟念面前,瞪着他“你分化多久了”
“周五晚上开始,周六结束。”
钟念小声嘟囔“我之前不跟你说发烧了嘛,就那会儿。”
钟晴的眼眶唰地红了,她别过脸扬起头,带着颤音说“先跟我去做体检。”
抽血、心电图、b超,一套检测做下来,花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刘主任翻着一沓子化验单,直皱眉头。
“性激素不达标,生殖腔发育不完全,还有积水,血象也有问题。”
刘主任说着,责备地看了钟晴一眼“怎么现在才来医院,他分化的时候,监护人不在场”
钟晴垂下头,轻声回答“我当时在国外,家里就他一人。”
“这很危险啊分化前有信息素变化、腹痛、嗜睡等多种征兆,你们都没注意”
刘主任有些生气,把单子往桌上一放,抬起头来
“你目前的情况不太好,建议转去o区医院做个全面检查。要我们先开证明吗”
分化成oga后,要凭医院证明去公安局登记改户口。
钟晴正想点头,钟念开口道“不用了,我去o区开。”
刘主任没再强求,把单据还给两人,又叮嘱他们尽早去医院。
谢过刘主任后,姐弟俩沉默着来到了停车场。
上了车,钟晴没急着走,坐在黑暗里对钟念说
“之前是我疏忽了,我找了人,明天咱们就去市里最好的oga医院,学校我也开始联系了,你”
“姐,”
副驾上的钟念转过头“我不登记,也不去o校。”
钟晴没明白“为什么”
“我不想当oga。”
钟念的声音不大,却异常认真。
钟晴惊讶地转头,看到了他脸上的坚决,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什么叫不想当这就跟性别一样,不是你想或不想就能”
钟晴顿了顿,蓦地睁大眼“难道你想去做变性手术”
钟念差点被口水呛到,赶紧解释
“不用那么麻烦,我只是不想去o校,反正还有一年就毕业,到时候随便选个国外的野鸡大学,混个文凭回来进你公司就行了。”
钟家不算大富,父母留了个小公司,现在由钟晴接手,钟念只靠这公司就能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他的话让钟晴犹豫了,想想还是不对劲“那你以后结婚生子怎么办”
钟念盯着她眼睛,严肃地问“姐,你真想我给其他aha、beta甚至是oga生孩子”
钟晴倒吸了口气,败下阵来。
她当然不想。
钟晴比钟念大十岁,父母车祸身亡时,她才十五,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个中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这个弟弟虽不算特别优秀,但品性脾气都不错,按照aha的轨迹长大,完全能预见他以后的幸福生活。
然而突然的分化,让这一切变成了泡影。
撇去oga的教育、社会地位问题,单是让钟念生孩子这一关,钟晴就过不了。
骄傲的aha世家,怎能接受自己的家人沦为生育工具
钟念凭着对钟情的了解,精准地踩在了她的七寸上,为了逼她答应,甚至还恶劣地释放出信息素,每一个分子都在哭诉自己的弱小、可怜。
钟晴被湿哒哒的青草味弄得心烦意乱,降下车窗发动引擎,
“等我想想再说。”
到家后,钟念回房补作业,钟晴在外面打了一晚上电话,等钟念洗漱完准备睡觉时,她把他叫到了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