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当天,风和日丽,青林a高的十来辆大巴,浩浩荡荡地开往南城。
几百个年轻的aha带着复杂又激动的心情,等待着与beta和oga的第一次正式会面。
对其中不少人来说,这更像是场重逢,幼时的玩伴一旦分化为异性,便进入不同的学校念书,年少的友情也渐行渐远。
这场破壁之旅,是他们向成人世界踏出的第一步,有忐忑有紧张,更多的是向往。
出发前,所有人都打过抑制剂,那玩意儿有安定功效,所以车上直接倒了一大片,等到了地方下了车,大家看着还是困兮兮的。
老成呵斥众人“都打起精神来,没见瀚林的来了吗”
b高的先到了,人数是a高的两三倍,乌泱泱的聚在一起,言谈透出骄矜。
a高人瞬间清醒,捋了捋发型,抖擞精神。
老成赶鸭子似的把他们往校门里赶,一边反复叮嘱
“绝对不许惹事打架,吵架也不行啊要和蔼、亲切,体现我们aha的素质”
钟念打着哈欠跟在队伍里,眼神懵懵的,还没睡醒。
江传雨故意落下几步,等他走到自己身边,递过去一块巧克力,
“昨晚没睡好”
“嗯。”
钟念撕开巧克力塞进嘴里,鼓鼓囊囊地回答“做卷子做太晚了。”
说到这个,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江传雨,
“雨神,回家以后我能不能跟你连麦做题啊有些题让我自己做,要想好久好久好久”
他一边晃脑袋,一边无限重复着好久,像放在轿车仪控台上的摇头娃娃。
江传雨哪受得住这样的攻势,只能笑着点头。
钟念这才停止了晃脑袋,觉得头有点晕。
今天的第一项活动,是三校聚在大礼堂开会,钟念跟江传雨并排走着,进了礼堂自然就坐到了一起。
三校的高三生加起来超过千人,又是abo首次齐聚一堂,其压抑和紧张可想而知。
进去没多会儿,钟念就开始冒汗,心慌气短,憋闷得难受,拿起座位上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江传雨见状,把自己的水递给他,“一块巧克力让你渴成这样”
钟念没回话,探头看了看oga的座位区,隐隐有些不安。
虽然他打了抑制剂又喷了阻断剂,但刚才在经过oga区域的时候,他明显感受到了与aha截然不同的信息素。
毫无攻击性,但粘腻、缠绵,莫名让人走不动路。
oga聚在一起,就是这样的吗
钟念越想越害怕,口干舌燥,心跳得厉害,转眼间灌下去两瓶水,后背的汗已经把校服都打湿了。
他四肢也在冒汗,手表贴着皮肤又硬又难受,便把表摘了扔进包里。
江传雨把他的坐立不安瞧在眼里,拉过他手腕看了看,
“抑制剂打过了吧”
“嗯。”
钟念点头,江传雨的手指很凉,却又凉得他不舒服,他挣脱开收回来,裹进自己的燥热里。
江传雨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这时,掌声乍起,宝华的校长走上台,开始发表演讲。
“这个礼堂是五年前翻修的,落成当天就有人问,宝华三个年级加起来也没几百人,你修这么大个礼堂来做什么”
“我说,念高中的oga会越来越多,而且,将来还会有beta跟aha来学校参观,他们人那么多,我们得有待客的地方。”
“当时他们那个笑啊,说我是痴人说梦。但我坚信,会有这么一天,最年轻的abo三性同坐在一片屋顶下,敞开心胸,畅谈未来。”
“今天,我的梦想成真了。”
潮水般的掌声经久不息地回荡在礼堂上空,三校的学生都有所触动,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但对钟念而言,就更加难受了,他被掌声炸得耳鸣,烦躁得一秒也坐不下去了。
“水喝多了,上厕所。”
丢下这句,他迅速跑没了影。
跑出礼堂,呼吸着新鲜空气,钟念慢慢缓和过来,心跳也逐渐平复,便真的想上厕所了。
他绕到礼堂后面,发现厕所门口还有专人做指引。
“是aha吗”
一个矮矮的oga男生见到钟念,伸手一比“aha的厕所在三楼,麻烦你往上走。”
对哦,oga学校,是没有aha厕所的。
上完厕所后,钟念不愿回到憋闷的礼堂,便沿着走廊教室一间间地看过去。
这层楼大概是宝华的课外活动区,有摆着油画的画室、挂着毛笔字的书法室、尽头则是一间偌大的练舞厅,里面没人,但门窗大开,风把窗帘吹得哗啦直响,眼看就要从挂钩上掉下来了。
钟念走进去关窗,滑窗的轨道老化,他费了些功夫才推动窗玻璃,关最后一扇窗时,风从逐渐变小的缝隙里挤进来,把大门哐当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