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下了场淅淅沥沥的雨,街头人流随之变得稀疏起来。
一楼的咖啡厅此时只有两位顾客,太宰治和藤丸立香坐在卡座上,烘培过的咖啡豆香气异常,浓厚但又不至于让人觉得窒闷,神经反而因为那苦涩中带着甘美的气息欢快不已。
是会让人回想起达芬奇和岩窟王,还有许多个埋头苦读之夜的气味。
莎士比亚的宝具直接击溃了绑匪们的精神,他们纵然有千百种手段,结果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就算是在异能者集团中,精神异能也是十分受人忌讳的存在。”太宰治特意这么提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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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丸立香端起杯子,颔首“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先是在港口afia被人放冷枪,又是出版社被绑匪盯上,按照道理来说,此时撤出横滨最好。
“哎呀这件事我也没有办法,请神容易送神难。”藤丸立香打了个马虎眼,但他觉得太宰治应该已经猜到了点原因。
太宰治感到自己在某方面棋逢对手,他深沉地指出“藤丸君,麻烦你不要把自己比作神。”
言下之意,要点脸。
藤丸立香爽朗地笑了两声,脸是什么。
本来他来横滨就是为了玛修的笔友这件事,既然他已经了解到了太宰治的想法,自然没有继续停留下去的必要。
但
基于很复杂的原因,这个世界的意识主动将持有盖提亚契约的他识别成了最大的敌人,边缘被设置成了不可进出的状态。无法主动脱离,英灵召唤的可能性也在不知不觉中断掉了。
“所以呢,它不打你改打我了是不是”听盖提亚说完,藤丸立香哀嚎起来,“那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魔术式提起一侧嘴角,表情十分恶劣“自己想。”
要是想得出来,就不会在千里眼的牌局里被吊起来暴打了。
于是乎,外派梅林过来常驻的事情也搁置了下来。他漫不经心的啜饮了口咖啡,十分遗憾自己竟然暂时无法看到梦魔被重力使按着爆锤的场景。
即便是这样走神的状态下,饮料那充分被激发的芬芳仍旧使他下意识说出“好喝”
店长在吧台后擦拭杯子,闻言露出和蔼的笑容“能得到客人您的赞赏,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太宰治拿起三明治咬了口,藤丸立香掰着手指算了算,问他道“也就是说,背后策划冷枪和绑架事件的是同一个人但是这样不会很麻烦吗”
“一点也不,还乐在其中呢。”青年眯起鸢色的眼睛,把藤丸立香那份点心也拿过来吃了,“这是测试,为了测试你,测试目录的真伪而设下的圈套。”
见藤丸立香茫然无比,他竖起食指“其一,港口afia一战里,能够让中也的力量暂时失效这已经是相当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完全符合设想中目录应该有的力量,那一枪还确立了你的位置哦,被目录保护着的主人,这样的身份。”
太宰治收回食指,改竖起中指“其二,出版社一战里,作家们
的实力基本上摸清楚,可以开始制定战略了。”
藤丸立香把他的中指盖住,觉得特别心累,盖提亚完全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存在。
最麻烦的不是错误,而是人们对错误顶礼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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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对他这副懊丧的样子很满意,转而把手抽出来,拍了拍藤丸立香的手背“当路仅剩一条,该怎么做难道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这话说得没错,离开的路被隔断时,剩下的路只有找出那个背后设计,试图夺走目录的家伙了。藤丸立香他们站在路的这头,敌人站在那头,相互之间的判断撇去了杂质,会变得更加谨慎,更加一击毙命。
出版社绑架案之后,港口afia便公布了和迦勒底的结盟一事,算是敲山震虎,阻绝了一些不长眼睛和脑袋的家伙对出版社的觊觎。
另外一方面,藤丸立香去拜访了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想要就找出幕后黑手一事下委托。他还是以为自己要耗费一番口舌,没想到福泽谕吉答应得十分干脆。
社长说着说着,发现青年看自己的目光有点微妙。
他特意停顿了下“综上所述,侦探社会接下这次委托怎么了,藤丸君”
这可是福泽谕吉,印在金钱上的男人啊
藤丸立香特别诚恳的表达了感谢,并提议道“如果有时间,请务必来出版社坐坐,就算本人印不上纸张,但是沾沾气息也好。”
福泽谕吉
执掌黑夜的港口afia雷厉风行,黄昏的武装侦探社游走在界线之间,一时间,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横滨的蟑螂都领到了唯一的身份证编号。
擂钵街。
中岛敦甫一站在入口处,就变得有些紧张,这里的气息和孤儿院中的十分相似,四处充斥着压抑的感觉。
“阿敦,手。”跟在他后面的藤丸立香忽然开口,由于每日他都会去侦探社和太宰治打卡互喷,经过这么段时间,他和中岛敦已经熟悉到可以用名字相互称呼了。
“啊、是。”
白发少年听话的把手伸过去,一颗玻璃纸包裹的蓝色糖果塞入他的手心,他困惑起来,“糖的话,那个”
藤丸立香顺势摸了摸他的头顶,解释说“尝尝看,薄荷可以缓解紧张。”
语毕,又给泉镜花他们分发了不同口味的糖果。
“哎呀,藤丸君,那我的份呢”太宰治凑上来,他脸上添了新伤口,一侧眼睛还包扎了起来。
藤丸立香好心情的拆开一颗,喂自己吃了,然后精心把糖纸重新折成原状送给他,笑眯眯“太宰先生只适合吃点空气醒醒脑子。”
太宰治“哈哈哈。”
藤丸立香“哈哈哈。”
中岛敦你们笑起来真的好可怕
虽说这样想着,可他的心情不知不觉中松弛了许多。
像他们这样乌泱泱一大群人,在擂钵街一起行动是非常扎眼的,所以按照事先的分组,分别进去摸排,最后遵照约定好的时间和地点集合即可。
第一组是中岛敦、泉镜花和国木田独步。
第二组则是藤丸立香、太宰治和谷崎润一郎。
谷崎润一郎拿着地图,咽了口唾沫,他觉得这组三个人里,随便另外两个人中的谁来看地图都比他好,“根据乱步先生的推测,从这穿进去,往呃、藤丸先生,你这是”
“边走边说。”藤丸立香投影长鞭挂在腰间,他言简意赅,率先踏上了擂钵街凹凸不平的街道。
太宰治紧跟上去,地面上残存了几块尚且完好的青石板,他像玩小游戏一般,单脚在上面跳跃,米色的风衣下摆高高飞起,旋即又落下“盖提亚没跟你一起来吗”
盖提亚最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酒店里,似乎在尝试如何解决他们被固定在这里的问题。那种世界级别的隐秘,怎么想都不是连魔术都半吊子的他可以参与进去的。
“他有他的事情要做,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每天都要呆在一起。”藤丸立香说完,总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目光中透露着明显的怀疑,“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鸢色的瞳眸瞥了眼他左耳上的金色耳坠,撇撇嘴没说话。
太宰治对这里的地形肉眼可见的比谷崎润一郎熟悉,他甚至不用看地图也能在这里自由穿行,找到最快的、通往目的地的捷径。
此时天色已晚,铺天盖地的血红中混着一点金黄色,跟着海湾的潮涨潮落而醉生梦死,贫民窟的气氛摇身一变,白天它积贫积弱,夜晚则像是一台粉碎机,把任何可以吞下的东西都撕扯成碎片,把生命和尊严统统磨成粉末。
根据乱步对绑匪们衣着等随身物品的推测,他们获得消息的来源正是出自这一带,找情报贩子这种事要尽可能快稳准,因此就算是危机四伏的夜里,他们也打算冒险一趟。
标出的地点有好几个,一个一个找难免太大张旗鼓,这样分头反而更快。
不过太宰治拿到计划书之后大笔一挥,多写了一部分出来,以防万一。
谷崎润一郎按图索骥,找到了一处破败的民房,里面一点光亮都没有,不禁让人心生怀疑里面的人是不是已经跑掉了,又或者说只是装作无人呢。
“走吧。”太宰治看了眼门框,径直换了个方向撒开步伐。
“可、可是”他站在原地,格外为难,“乱步先生给的地址就是这里”
藤丸立香借着打火机的光亮,给他指了指门框处的锈迹,那里的细微之处都严丝合缝,完好无损,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打开过,除非这幢房子有第二个出口,不然里面不会有人的。
一直出师不利让谷崎润一郎有些挫败,他还在失意中,一串跳跃的音符引入耳里,他细细辨认了下“小提琴”
这时,其他人也听到了。
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和风一起跑过街道,乐声蕴含的欢欣和环境格格不入,乐句与乐句之间并不连贯,也没有很精明的处理技巧,琴很劣质,走音的地方宛如木头在濒死挣扎。
太宰治歪头想了想,形容道“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给斧头的仙女真是慷慨。”
绕过低矮的残破房屋,月光垂下丝绦,令人类的双眼能够在夜晚依然
可以目睹这壮阔坑体的全貌,因为缺乏资金和物资,这里的夜晚尤为黑暗,同时也使得月光看起来比城中的洁净。
一位带着白色绒毛帽的青年正站在一处高耸的石块上,略长的发浮动于晚风中,他手握琴弓的姿势相当标准,见人来了也不停下,继续演奏那断断续续,时而高雅,时而令人牙酸的调子。
最后他以一个清亮且回味悠长的泛音收尾,技巧纯熟到足以规避器材的巨大短板,葡萄酒般的双瞳俯视着来者三人“我想你也差不多快到了,如何,这首曲子就作为给你见面礼吧。”
太宰治双手插兜,敬谢不敏“不必了,我没有吃饭时还要配上锯桌子腿的嗜好。”
“真遗憾啊。”他说着,无所谓的直接扔下手中的小提琴,木质的空箱和琴弦瞬间爆发出尖锐的声响,冤魂似的犹在耳边环绕。
那声巨响之后,夜晚的空气变得更加宁静了,被城市的灯光污染过的夜空掩盖了群星的身姿。
藤丸立香最先受不了这微妙的气氛“你们俩有话直说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