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靳磊前去府城,不单单是他人考试,还带着他的期许和未完成的遗憾,因此,哪怕他惧怕出门,也要亲自来送上送。
靳磊与他虽相识短短数月,却十分了解他的心思,他接过礼盒,觉得肩膀上的担子也重了许多,他弯身礼,“靳磊定不负君今日馈赠之情。”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多礼?”徐天赐扶起他道。
靳磊起身笑,问道:“话本修改得如何了?”
虽对徐家来说,他救了徐天赐,可对于他来说,徐天赐何曾不是解救了他和靳家?他对徐天赐也心怀着感恩。
“已经修改满意了。”徐天赐答道。
靳磊点头,“虽没看到你最后的修改稿,但我相信你的实力,这第本话本定很出色。”
徐天赐将他的两本话本都直接出书了,自己那本却直在修改,字字斟酌,句句推敲,总觉得不如他写的好,改了无数遍都不满意,他知道徐天赐是怕得不到认可,他内心还是不自信,他并没有催他,让他慢慢去突破心里那关。
人生是他自己的,要彻底走出来还是要靠他自己,否则下次遇到挫折,他仍会站不起来。
徐天赐得了鼓励,道:“等你回来,我们互换好消息。”
“好。”
送走靳磊后,徐天赐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拿着修改了无数遍的稿子往书斋去了。
三年时间,吕丞县变化很大,许多老店铺倒闭,许多新店铺鹊起,徐天赐这次挑了新开的书斋去,他想知道,在失去员外爷公子的身份后,他究竟是废人还是有用之人?
街上不少人向他投来同情惋惜的眼神,并小声议论着他的腿,徐天赐握着稿子的手慢慢收紧,面上尽量保持着平静。
“公子,杏林书斋是两年前开的。”五经指着面前的书斋道。
徐天赐握紧手的稿子,半响道:“推我进去。”
五经应下,推着他进了书斋。
书斋的老板并不认识徐天赐,见是个不良于行的少年,并没将他当回事,只是问:“这位公子要买书吗?”
“老板,我这有个话本,你看看可不可以帮我印刷出来售卖?”徐天赐将话本稿子递上。
书斋老板听不是买书,立即沉了脸,“不收不收,我们这正儿经的书都卖不掉,哪还卖这种不入流的话本子?快走吧,别耽误我做生意。”
自从三石先生的话本风靡起来后,不少书生都想走这条路发家,每日来投书的数不胜数,且写得塌糊涂,他看着实在眼睛疼,后面再有人来,要是没什么名气的,他基本就看都懒得看了。
“你怎么说话呢?我家公子可是三石先生的徒弟。”五经气不过道。
书斋老板气笑了,“个个都说是三石先生的徒弟,三石先生收得了那么多徒弟吗?”
也不怪他不信,这些日子来确实不少人说是靳磊的徒弟,但写的章却没有半丝靳磊的神韵,书斋老板便以为五经说的也是假话。
“我家公子真的是……”
“别说了。”徐天赐阻了五经,收回话本稿子道:“我们走。”
出得书斋,五经安抚道:“少爷,您别难过,那老板有眼无珠……”
“我没事,去下家吧。”徐天赐面上还算平静。
接连去了好几家书斋都没有人收徐天赐的话本子,徐天赐脸上的平静维持不了,眸慢慢露出颓意来,“回去吧。”
“少爷,前面还有最后间,我们再试最后次好吗?”五经不想看到自家少爷难过,指着面前的书斋劝道。
徐天赐抬头看去,无书书斋四个字印入眼帘,他眸光微变,竟有书斋取名无书,倒是独特,他心起了丝兴致,道:“走吧。”
五经高兴应了声是,推着他进了无书书斋。
里面很是安静,只有三两个人在书架前看书,且两人进去许久都没人招呼,徐天赐正打算让五经推他离开,这时道女子轻柔的声音响起,“公子有什么需要?”
个二年华,身浅黄衣衫的少女捧着叠书从书架后走出来,黄衫黑发,笑意盈盈,徐天赐只觉眼前亮,心莫名荡漾起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