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大事不好了。”肖奇壮着胆子再次敲了敲门,期待里面的人能听到响声出来,不然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可是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肖奇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脚都要沾不住地面了,他在心中腹诽,都督哟,平日里您睡觉不是挺惊醒的吗?今日是怎么了?
事关重大,他也顾不得其它了,要是再晚怕是宫中就要变天了。
他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第三次敲响了房门,“都督……”
房门突然被打开,肖奇吓得连忙缩回手,看了面前一脸不悦的上峰,后退了好几步。
靳磊阴沉着脸看向肖奇,“大半夜的,三番两次敲本都督的房门,肖奇,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在屋里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世界的所有情节和原身的记忆,得知自己这次穿成了一个宦官,气得要吐血,真是亲系统,角色一个比一个坑,这次竟然穿成了个太监。
还是个真太监。
他在屋里已经验过了,如假包换。
他这么勤勤恳恳一个任务宿主,黑心的系统为什么要这么坑他?
“都督恕罪,实在是事关重大,奴才不得不来禀报,扰了都督歇息,奴才罪该万死。”肖奇跪在地上,声音抖着。
靳磊一脸阴冷,在烛火下显得异常可怖,“到底何事?”
“皇、皇上中毒了。”肖奇冷汗直流。
现在才半夜,他也知道都督最不喜人打扰他歇息,可是这等大事他要是不来禀报,明天一样没命。
靳磊脸色一变,“怎么不早说?皇上怎么样了?现在何处?”
“毒已经解了,皇上已无大碍,皇上在如妃宫中。”肖奇忙起身回。
靳磊原本已经准备往皇帝的寝宫去,听到肖奇的话不解问:“皇上怎么会在如妃宫中?”
“今夜林指挥使陪同皇上逛园子时听到琴声,寻音而去,后来发现那琴声是如妃宫中发出来的,皇上便歇在了如妃宫中。”肖奇回。
靳磊冷哼一声,园子,琴声,果真是一个好局。
“都督,现在案子已经被锦衣卫接手了,皇上震怒,让锦衣卫一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奴才担心事情会对我们东厂不利。”
靳磊眼底藏着讥诮,“本都督会怕锦衣卫不成?走,去瞧瞧吧!”
“是,都督。”肖奇背脊立即挺直了。
沁芳殿。
如妃跪在地上,看着身后的宫女太监一个一个的被锦衣卫带去拷问,眼看就快轮到她的心腹宫女秋琴,她终是忍不住朝床榻上的文成帝磕头道:“皇上明鉴,臣妾若有谋害皇上之心,又何需等到今日?皇上在臣妾宫中出事,臣妾是罪魁祸首,臣妾也无法脱身啊,皇上,此事实在蹊跷,还请皇上明查。”
如妃长得很是貌美,虽已经三十了
,因保养得宜看着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且她又比一般美人多了份淡然出尘的气质,看着很是舒服养眼,在美人众多的后宫,她是唯二育有皇子的妃嫔,哪怕从不争宠,文成帝对她都有一份牵挂在,从没有缺少过对她的宠爱。
文成帝正要出声,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林耿率先出声了,“如妃娘娘,您别着急,要是事情查出来最后与您无关,皇上一定不会怪罪您的,事情现在还没查清楚,您这冤喊得实在有些早了。”
“林大人,那些宫女太监是无辜的,你这样严刑拷打,是想要屈打成招吗?”如妃转向林耿怒问。
林耿笑说:“若他们真的是无辜,又何来屈打成招一说?他们要是招了,说明确有其事。”
“你……”
“林大人所言甚是。”正在这时,一道妖冶的声音传来,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挺拔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皮肤白净,眉目如画,一身暗红色东厂都督的官服穿在他身上,竟多了几分妖媚感。
他身上除了妖冶之气外还有一股子透心的寒意,他一进来,仿佛殿中的温度都低了几分。
特别是他的视线像把火绳一般扫过殿内,承受能力不行的都不敢与他对视,纷纷低下头去。
如妃见他来了,心不受控制的一阵狂跳,可想到什么她眸中又浮现一丝怨念,她面上还算平静,一声未吭,收回视线,规矩跪着。
“靳都督。”林耿朝他拱手虚了一礼。
靳磊朝他两手一叠,也算是打过招呼了,他走到床榻前,掀袍跪地,“皇上,奴才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让皇上受惊了。”
“起来吧,三更半夜的,朕宿在后宫,你一时来迟也情有可原。”四十多岁的文成帝抬了抬眼皮道。
靳磊谢了恩,起身看向林耿,“刚刚林大人的话本都督在外面听见了,觉得甚是有理,皇上在沁芳殿出事,按律法就算不是沁芳殿之人干的,也该受到连座之罪,区区打两下算是林大人手下留情了,要是本都督来查这事,沁芳殿一干人等都得拉出去大刑伺候。”
说到这他扫了殿内瑟瑟发抖的众人一眼,视线在如妃身上停留了片刻,正好看到如妃身形一僵,他未动声色,移开视线,看向林耿,笑道:“林大人还是太心善了。”
林耿全然没有为靳磊的话感到高兴,靳磊这并不是在赞同他刚刚和如妃说的话,反而是在暗指他办事效率太低,都这么久了还没查出下毒之人。
林耿四十出头,打小便跟着文成帝,是文成帝的心腹,可自打靳磊进宫后,他在文成帝心中便不如从前了,靳磊处处与他作对,还分他的权势和恩宠,他一直视靳磊如眼中钉,两人争权夺势数年,一直未能分出个高低来,心里都隐藏着一股怨恨。
他心里冷哼一声,脸上也挂着笑,“本官是不如靳都督行事狠辣,我们锦衣卫都是按规矩办事,不会有半丝偏颇之处,能确保所办的每件案子都合理合法,办差的速度是慢了些,但不会有冤案错案。”
言外之意,东厂办事是快,但不合理不合法,还有大把的冤案错案,惹得怨声载道。
靳磊似没听懂他话中之意,颇有些得意,“皇上授命东厂特权,我身为东厂都督,自是不能辜负皇恩。”
“行了,朕让你们来是查案的,不是来耍嘴皮子的。”文成帝喝斥。
他虽解了毒性命无忧了,但受了这样一场惊吓,心中包了一团火,而且有人敢在后宫毒害他这个皇帝,就是在挑衅皇权,他一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以儆效尤。
偏生这个时候东厂和锦衣卫还在他面前绊嘴,真是不知轻重。
林耿和靳磊皆是低头请罪,“臣(奴才)该死。”
“锦衣卫要是实在查不出来,就让东厂接手此案吧。”文成帝道。
相比于锦衣卫,他还是更信任东厂。
靳磊也道:“林大人,此案还是交由我们东厂查办吧!”
林耿正要出声,外面传出一个受刑宫女的哭喊声,“我招,我招,别打了,我什么都招。”
如妃脑中猛的一阵轰隆,整个人如至冰窖。
沁芳殿众人也是一脸的惊恐,好像看到死神在朝他们招手了。
靳磊拧了拧眉,负手看向林耿。
林耿笑得格外得意起来,“靳都督,锦衣卫已经将事情查出来了,怕是不用劳烦你们东厂了。”说完,他拱手请示文成帝,“皇上?”
“将人带进来,朕要亲自听她说。”文成帝要起身,靳磊立即向前亲自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在床头。
林耿大手一扬,“将人带进来。”
一名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宫女被两名锦衣卫拖了进来,扔在殿内。
“慧儿。”秋琴认出宫女来,本能的喊了一句。
怎么能将人打成这样?这不就是屈打成招吗?
叫慧儿的宫女看了秋琴一眼,眸光微闪,她强撑着爬上前一些,指着如妃道:“是、是如妃娘娘让奴婢往皇上的安神汤里下毒的,求皇上饶了奴婢一命啊。”
她的话一出,众人皆是惊住,虽早有预料,亲耳听到慧儿说出来又是另一番感觉,先前要是看到死神在向他们招手,现在就是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如妃冷笑一声,“皇上,这是诬陷,臣妾没有,臣妾什么也没做。”
“如妃娘娘,事到如今您还喊冤呢?”林耿走向前道。
如妃看向林耿,“敢问林大人,本宫有何动机要害皇上?”
“有何动机下官就不知道了,要问她才是。”林耿看向慧儿,示意她赶紧说。
慧儿道:“如妃娘娘和靳都督在进宫前就是旧相
识,而且还是有情人,进后后两人也有暗中往来,八、八皇子其实并不是动了胎气早产,而是、而是足月要生了,八皇子是如妃娘娘进宫前就怀上的……”
“你胡说!”如妃忍不住喝止她的胡言乱语。
慧儿被她吓了一跳,身子抖了抖,想到什么又壮着胆子喊,“皇上,奴婢所言字字属实,若有半字谎言定叫奴婢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皇、皇上要是不信可以将八皇子抱来一验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