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相公小娘子,是要买布吗?”镇上布庄,掌柜见一对年轻夫妻进了店,忙迎向前笑问。
唐秀秀笑着道:“想给我相公买两匹布做衣衫。”
忙碌了半个月总算将所有的作物都下了地,得了空来镇上帮靳磊买布做衣衫。
“这位相公长得俊俏极了,身形健硕挺拔,这匹竹青色和这匹藏青色都很适合他,小娘子看看料子,也是顶好的。”掌柜给两口子推荐道。
唐秀秀摸了摸布料,确实很好。
靳磊道:“颜色可以,但要些耐磨的,这种料子不好下地。”
“是要买下地穿的料子吗?这边请。”掌柜的带着两口子往另一处去,笑呵呵道:“公子看着像是富贵人家的少爷,这气质真是没得说哟。”
唐秀秀听到掌柜的夸自家男人,心里美美的。
“这两匹颜色一样,料子就粗重一些,耐磨耐洗,不变形,小相公小娘子觉得咋样?”
唐秀秀点点头,“挺好的,相公,你觉得呢?”
“可以。”靳磊对这些并没有要求,有个换洗就够了。
唐秀秀便决定要这两匹,和掌柜的讲了价,花了五十文钱买了两匹布,掌柜的还送了一双鞋面,可把唐秀秀高兴坏了。
两口子抱着布出了店铺,迎面遇上迎亲队,敲锣打鼓的好不喜庆。
“瞧,那是乌木村的童生,娶了镇上胭脂铺赵老板家的女儿,听说陪嫁就有十抬,这乌童生可是赚大发了。”
“赵老板家境那么好,怎么把女儿嫁给乌童生那样的穷小子?”
“这个你就不晓得了吧?乌童生马上就要去考院试了,这乌童生是咱们这最有可能考中秀才的人,赵家这是在押宝呢!”
“明白了明白了,只是能确定乌童生就能考中?”
“这个就得看赵家的运气了。”
马背上一身大红喜服的男人端坐着,儒雅而斯文,他身后的花轿一摇三摆,帘子摆动之下可见得里面的新娘子一身华丽富贵,真真是羡煞旁人。
唐秀秀抱紧手中的布匹,脸上的笑意有些凝固。
不久前还信誓旦旦要娶她的男人,转身就娶了别人,誓言和人心这东西真是变化莫测。
靳磊揽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道:“你不是说想吃万福楼的醉鸡吗?我们今天中午去吃吧。”
“不、不用啊,我们回家自己做饭。”唐秀秀回过神来,连忙反对。
万福楼是镇上最好的酒楼,在里面吃一顿小菜饭都要几钱银子,更何况还是最有名的醉鸡,小说得一两银子才吃得上。
靳磊好脾气道:“你想吃就吃,我们也不缺那只醉鸡的银子。”说完不顾她再反对,拉着她转身往万福楼去了。
“客官,你们的菜齐了。”店小二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后,喜笑
道。
靳磊道:“再拿壶酒来。”
“好的,马上来。”
唐秀秀小声对靳磊抱怨,“已经点了三四道菜,还要点酒,岂不是要花好几两银子?”
“不怕,银子没了可以再挣,只要你高兴就好。”靳磊笑道。
他还剩七两银子,今天要全花出去,只为买妻子一个高兴。
唐秀秀嘟囔,“我高兴,我哪不高兴了。”
乌廷才没那本事影响到她的心情,前尘往事她早放下了,只不过心里有些感叹罢了。
店小二拿了壶酒来说了声慢用就走了。
靳磊给她倒了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杯子来道:“按理说成亲那日我们就要喝酒的,可是我给忘了,今天就当补上,还望娘子莫怪。”
“噗嗤。”唐秀秀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免失笑,端起酒杯与他相碰,“我从没怪过相公,反而日夜被你的疼爱和体贴感动着,相公,我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能嫁给你这么好的相公。”
“我也是,有你这么好的娘子,我觉得很幸福。”靳磊也道。
两人相视一笑,皆饮了杯中酒。
这顿饭吃得很是开心满足,唐秀秀不胜酒力,离开时已经半醉了,回到家酒劲上头就彻底醉了,靳磊见她难受得一直拧眉,心疼不已,抱着她往床上去,尽可能的让她忘记难受和不开心。
唐秀秀被折腾得没有时间去想旁的,幸福而甜蜜的感受着他的疼爱。
次日,唐秀秀觉得全身酸痛,再回想起发生的事,羞得红透了脸。
靳磊搂着她问:“还难受吗?”
她摇摇头,想到他为她付出的努力,觉得心里酿了蜜糖一般,甜到心坎里去了。
靳磊吻了吻她的发,在她耳畔道:“我喜欢你喝醉酒的时候。”
唐秀秀唰的一下耳根子都红透了,昨天晚上她可是说了好几句不够,现在回想起来觉得羞死人了。
“我们是夫妻,这本是正常,不必害羞。”靳磊柔声安抚。
唐秀秀点点头,搂紧了他健硕的腰,紧紧依偎在他怀中。
甜蜜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稻子都开始抽穗,而院试也结束了。
乌廷没考中秀才。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引起了极大的响动。
大塘村的村民议论得最是起劲。
“真真是没想到,乌童生竟然没考中秀才。”
“是啊,不是咱们镇上最有望考中的童生吗?咋就没考上呢?”
“听说他成亲后,新媳妇很会闹腾,他怕是因此分了心。”
“那赵家姑娘家境好,从小衣食无忧的,贸贸然然去了乌家那穷困人家,岂会习惯?”
“听说那新媳妇将婆婆指使得一愣一愣的,乌童生向来就孝顺,哪看得过眼,为了这事没少吵吵。”
“该,谁让乌家放着好好的唐家丫头不要,去攀富贵求了赵
家姑娘?这就叫报应。”
“对对,如今唐家丫头和她相公日子过得美,可把咱们给羡慕坏了。”
“听说赵家要与乌家和离,也不知这事咋收场。”
唐秀秀和靳磊扛着农具经过,听到大家的议论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回家去了。
“他不应该考不中的。”唐秀秀一边往灶里添柴一边道。
如今家中地里的活计都是靳磊一手抓,她只是打个下手,就连做饭也只是在灶前添个柴而已。
靳磊熟练的将米下到锅里,盖上锅盖,又去洗菜,“你没听大家传吗?娶了个会闹腾的媳妇,把心思闹乱了,自然就考不上了。”
原来的故事里,乌廷是考中秀才才与赵家结的亲,赵家姑娘虽然也闹腾,却没这么凶,也就没有落榜和离一事。
想来是廖氏为了让唐秀秀难堪,承诺了赵家什么,这才急急忙忙让儿子和赵家成了亲,情节走向便开始走偏了。
“怪可惜的。”唐秀秀惋惜道。
不说别的,就旁观者来说,以乌廷的才学这样落榜着实是可惜。
靳磊笑说:“你还为他可惜上了,我以为你会高兴。”
“我岂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唐秀秀失笑。
靳磊点头,“对,我家娘子最是心善了。”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救了原身这条毒蛇,反被咬伤。
原来的故事中,唐秀秀也因救原身之事被乌家退了亲,而后两人成了亲,只是后来原身如村民们所料,并没有与唐秀秀过一生,而是不久后就离开了,让唐秀秀承受了二次被抛弃的骂名,一生不得善终。
靳磊觉得,善良的人值得被善待。
“我提到他你不生气吗?”唐秀秀问。
靳磊道:“你若没放下今日就不会这样光明正大的讨论他的事,我不生气,我高兴。”
“我和他以前的事你也不介意?”唐秀秀再问。
靳磊摇头,“你的过去我没能参与,我没资格去计较,我要的是你的现在和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