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脚有千金重,再也迈不出步子,一脸惨白的站在原地。
靳磊走到她身边,低声安抚,“别怕,我不会打你的,只要你不提前逃走,我会保护你到你平安回家为止。”
男人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像暖洋一样驱散了内心的恐惧,田甜看向他,内心莫名的一安,她点点头,对这个一开始就表现出对她极大友善的男人生出一丝信任来。
村子不大,走了约半个小时也就走完了,可这一路下来田甜却见了不少男人打女人的情况,每次都是往死里打,她还见到有一个人下重了手将一个女人给打死了,男人骂骂咧咧说的话却损失了几万块钱,全然没有将人命当回事。
那些被打死的人直接拖出去给埋在了后山上,吓得她魂出体外。
这一路下来打消了田甜一半逃跑的心思,而剩下那一半心思也在不久后打消了。
靳磊带她去村子最高处看了地形。
站在山顶上,整个村子的面貌一览无余,而原处的路也看不到尽头,重重叠叠的大山下,有一条蜿蜒如蛇的马路,山路十八弯,光是看着都觉得漫长,凭她一双脚怎么走得出去?
望着远处一望无迹的大山,田甜的眼神慢慢透出绝望来,她还回得去吗?
“我们这里是靠种茶为生,瞧着那些阶梯一样的土地了吗?全种的是茶叶树,每年春天采了茶叶后烘炒好就会装起来,放在
村子里那辆货车上拉出去卖了,换了钱大家一起分。”
没错,已经二十一世纪了,这里还是集体制度。
“也有人家里有鸟-枪,他们闲时去山里打些鸟啊野味啊什么的拿出去换钱贴补家用,也有的人在山里放陷阱,猎些野猪野兔什么的,也有人捡些山里的蘑菇,竹笋,蕨菜晒成干货去卖些钱。”
田甜并没有心思听他说山里人的生活,她现在只想大哭一场,她想回家,她想爸妈。
靳磊也知道她现在听不进他的话,却也仍是劝道:“在保证你安全的情况下,你何不把这次经历当成是一次旅行?就当见识了不同的人情风土,既来之则安之。”
田甜红着眼眶看着他,“既来之则安之?”
“没错。”靳磊点头。
田甜难过的哭了起来,“我能安得了吗?我本来有一份好工作,有疼爱我的父母,有平静美好的生活,现在却被人拐卖到这样的地方来,每天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和不测,我怎么安?”
她说着跪了下去,“我想我爸我妈,我想回家,我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我爸妈一定会给你很多钱报答你的,强扭的瓜不甜,我的心不在这里,你把我留在这也没好处,求你行行好就放我走吧!”
“起来。”靳磊向前扶起她,叹息说:“我说过我一定会救你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也看到这里的地形了,就算是我们本村的人想出去一趟也得等村子的货车出去才行,但在你来的前一天村里的车才出去过一趟,近日是不会再出去的。”
出去一趟要花费好几天的时间,也要消耗不少财力,所以每次都是等事情积到一定份上才会出去办,这样可以结省开销。
田甜低着头仍是哭。
靳磊再说:“你放心,我说过会救你就一定会救。”
他不但要救田甜,还要救村里其它被卖进来的女人,不过照村子里这样的情况来看,他得抓紧时间了,否则那些女人就算不被打死也要遭极大的罪。
村子里这样的习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靠他一个人是无法动摇的,除非依靠外力,彻底瓦解,所以他必须要想办法出去一趟,报警,让警方介入,连根拔起,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村里物资匮乏难得,家家户户都只吃两顿,一般中午是不吃的,因此靳磊和田甜中午也没回去,去山里看了看情况,看能不能也搞点东西借个由头跟着车出去一趟。
他们运气好,见到一只野鸡回窝,靳磊记下了位置,然后带着田甜悄声离开。
“为什么不去逮野鸡?”田甜不解的问。
哭了一场发泄出来,她心里舒服多了,加上靳磊的再三保证以及现在只能依靠他,她对靳磊便没了先前的诸多顾虑,说话也随意了些。
靳磊一边将野蘑菇装进用外衫扎出来的袋子里,一边说:“野鸡很警惕,白天根本抓不住,只能得晚上再来,而且野鸡都是成双成对的,现在只有一只,另一只还没有回来,等到了晚上两只都回了窝再一起逮了。”
田甜点了点头,倒是涨见识了,她见靳磊把捡的蘑菇都往衣衫袋子里装,担心问:“这些蘑菇都能吃吗?”
“嗯,咱们山里没有毒蘑菇,都是可以食用的蘑菇,放心吧,咱们这的人世世代代都是吃山里的蘑菇长大的,不会有事。”靳磊解释说。
田甜哦了一声,也动手帮着来捡。
别说,真的放下那些顾虑,还真像是在野外旅游,别有一番体验。
田甜闭上眼睛呼吸着山里清新的空气,觉得舒畅极了,既然暂时出不去,也不会有危险,那她就听他的,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