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到家,一屋子的哭声。
靳磊怔愣了片刻,拧着眉换拖鞋。
“儿子,你可算回来了,你这媳妇妈是伺候不了了。”刘桂兰见儿子回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走向前委屈巴巴说。
靳磊问:“妈,又怎么了?”
之所以用个又字是因为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原来原身每每下班回家就能看到这样的场面,而原身的母亲刘桂兰总是第一时间开口告状。
“我给萱萱洗澡,多用了些爽身粉,你媳妇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伺候她月子,又要照顾孩子,还要做家务,已经很辛苦了,她一点也不体谅我,还说我这也做不好哪也做不好,妈这心里难受得哟。”
“又不是生了个儿子,以为自己当官了似的,一个丫头片子,要是搁别人家,哪会像我这样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倒好,半点不知足,要求这个要求那个,我又不是保姆,专门是伺候她来的还是怎么着?”
“儿子你可说了,接妈来是享福的,不是干活的,她这样欺负妈你管不管?”
刘桂兰像开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靳磊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他看向沙发上抱着孩子边哭边哄的妻子余乐乐,叹息一声道:“妈,辛苦你了,你先回屋休息一会儿,事情我来做。”
“你上了一天班累坏了,你做什么?要我说她也坐了半个月的月子了,也够了,可以干活了,总不能老让我们伺候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把性子都养刁了。”刘桂兰说。
余乐乐听到这实在忍不住回了嘴,“哪有坐半个月月子的说法?而且这半个月来我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实在没办法才让你帮着做一些,我刚生了孩子,伤口还没愈合,整天忙得连躺一下的时间也没有,奶水都要没了,萱萱饿得直哭……”
“儿子,你瞧瞧你瞧?她是怎么凶妈的?合着妈做的那些都白做了是吗?合着妈啥好也没落着竟都成了不是?”刘桂兰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我的命好苦啊,十月怀胎生下儿子,含辛茹苦拉扯长大,儿子有了工作结了婚,本以为可以享福了,没成想又是做牛做马的命,人家牛马干了活还有一口吃的,一句夸赞,我这半点好也落不着啊。”
“我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干净。”
余乐乐见她这般蛮不讲理又撒泼的模样,实在气得不行,她又不擅争辩,一时间又气又急,脸都涨红了,加之以往每每这个时候,丈夫都会站在婆婆那边,狠狠的训斥她,想到丈夫冰冷的神情和话语,她全身都发起抖来。
她怀中的才半月大的靳萱又饿又怕,张着嘴哭得无比伤心。
屋子里吵得跟个菜市场似的,靳磊只觉得头痛欲
裂,火气也噌噌的往上冒,他强压着怒火朝余乐乐道:“抱萱萱回房间去,别吓着她。”
不同于往常的斥骂,而是轻声细语,余乐乐微愣了一下,点点头,看了婆婆一眼,抱着女儿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见儿子并没有顺着她的想法去斥骂儿媳妇,刘桂兰哭得更厉害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我每天累死累活的为了这个家,却没有一个人把我当回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不如死了算了。”
“闹够了没有?”靳磊看向刘桂兰,不耐烦问。
哭喊声嘎然而止,刘桂兰用两只浑浊的老眼看向儿子,震惊得不行,“儿子,妈没闹,妈是真的委屈啊。”
“妈,多大点事儿,犯得着要这样大吵大闹吗?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靳磊坐到沙发上,烦躁的拉扯松领带,“我每天上班已经很累了,妈你能不能让我回到家能安静点?”
刘桂兰爬起来坐到儿子身边,心疼问:“你上司又刁难你了?”
“嗯。”靳磊闷声点头。
原身只是毕业于普通大学,却有幸进了一家非常有名气的上市公司,那里的前台都比他学历高,所以他在公司很受排挤,特别是他的上司,总是有事没事的刁难他,他每天在公司如履薄冰,身心俱疲。
而回到家又得处理婆媳关系,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之父亲早死,母亲拉扯他长大吃了不少苦,他心疼母亲,对母亲多有依顺,便有时候知道是母亲无理取闹,也帮着母亲训斥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