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结果。
唐依若要就此从他身边离开,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来。
唐依拗不过他,又隐约感觉到他在发抖,怔了怔,到底没再推开他:“你怕什么?”
祁沉星动作一紧。
“你不敢问我,就是怕我不告诉你。”唐依道,“可是这件事,分明是我这个异世之人更加应该感到害怕——怕被当成异类。所以你不是惧怕这件事本身,你只是怕我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准确的说,你是怕……”
祁沉星接上她的话:“我怕你离开我。”
唐依拧着眉,不解地问:“我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事就离开你?”
祁沉星几乎是渴慕地贴近她,对她的一点气味都分外贪恋,万分谨慎地将她守在怀中:“你曾说过,若有无法磨合或感觉不好,会同我分开。”
唐依下意识地点头:“对啊。”
祁沉星搭在她腰上的手指当即收紧了些许力道,像是对这句话而起的条件反射,他闭了闭眼,声音嘶哑地道:“而我怕你感觉不好,害怕你万一感到受我威胁……或者,你会觉得我心思太过深沉,对我生厌。”
唐依好像摸到他们之间的分歧终点了,她顺着思路往下说:“我不会因为这种事随意地分手,你不必如此患得患失……若我因为奇怪的原因与你分手、无法理解你,只能说明我不是你的良人,我不适合你,你也能趁早看清我。
“你看,直接说出来有多么好,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做这种把我当傻子套话的事。别人我管不了,但我可以保证,你来问我,我就会说。”
她的眸光澄澈透亮,全无隐瞒晦暗,正直又率真。
祁沉星偶尔会觉得,唐依才
是那种标准的、众望所归的标杆人物。
他不是。
从来都不是。
祁沉星默了一会儿,道:“我不会同你分开。”
唐依不怎么高兴地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不是在和你说我马上就要和你分开,我是说——”
“我知道。”
祁沉星打断她的话,用一种无可转圜的坚决语气,没有半分迟疑地道,“我不会同你分手,任何情况下都不会。”
唐依:“……”
唐依明白他的意思了。
同时,也触到了他们之间一个现存的矛盾点。
“你……”
唐依错愕不已,话语迟疑,“你的意思是,不论我如何,你都……非我不可?”
这个词语由自己说出来太羞耻了,可唐依想不出更合适的形容,甚至于,当她问出这个问题,她就从祁沉星依偎她的动作预感到了答案。
——他有时候亲近她的动作仿佛患有皮肤饥渴症。
并且,祁沉星总会不自觉地让唐依尽可能待在他能够接触到的地方。
“是。”
祁沉星仍旧抱着她,远远望去像是两樽生长相连的石像,“决定要与你在一起时,我便没有想过有分开的那日。”
唐依不知为何,后背陡然生出了一点寒意,然而祁沉星一直紧紧地抱着她,并无风寒侵扰:“假若……是我要与你分开呢?”
“……”
祁沉星没有立即回答。
唐依也没有说话,静候祁沉星的回答。
这很重要。
他们之间的交往观念有明确的分歧,对于祁沉星来说,谈恋爱直接就要谈到死;对唐依而言,就算谈不拢也可以,不撕破脸就行。
虽说这是古代,但唐依和祁沉星在一起后,有认真“调研”了解过:俗世中不乏有分分合合,修真域中更是放得开一些——毕竟有合欢城存在。
祁沉星终于开口了。
他的说话腔调与平时有异,慢条斯理,语速更缓,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与暗芒:“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唐依心里猛地一沉,口吻冷静得出奇,可是心跳很快:“自然是真话。”
祁沉星慢慢地、字句清楚地道:“我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
唐依:“……”
这话透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唐依难以置信地大脑空白了数秒,执拗地道:“这种事不是你希望就能不存在的。”
祁沉星被夺舍了吗??
现在这上演的什么病娇剧场,说好的甜甜的青春恋爱场合呢?!
祁沉星顿了顿,反问她:“你现在是要同我分手了么?”
唐依能感觉到他身躯的温热,后背的寒意却无法消退:“我没有这样说。”
“既然如此,我现在也没办法回答你,若你执意要分手,届时我要去做什么来挽回。”祁沉星摸了摸她的脸,感觉到她嘴唇的凉意,他神色莫测,“你要听真话,要我直接问你,可你又分明不喜欢这样的我……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