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这就是祁沉星,可他不是主角么?为什么属于反派大boss的印记会出现在他身上?
唐依再一次的沉默迟疑,让祁沉星心中的暗色再无阻拦。如开闸洪水,彻底失了束缚,瞬间将他压制已久、以为彻底遗忘的诡谲阴暗念头尽数引发。
“你……”
唐依想问他当时具体发生的事情。
她刚不下去了,拿着现存的金手指都没办法说服自己真的保持理智,心理上已经偏袒了祁沉星,想要不管不顾一次。
祁沉星打断了她的话,依偎在她怀中,用虚弱又微颤的语气询问道:“糖糖,我想娶你……我们合籍,正式结为道侣,神魂相交好不好?”
唐依:“你说什么?”
这话题是不是转得太快、路数又太奇怪了?
说话已经不是接近颠三倒四,是彻底毫无章法了。
祁沉星的喉结滚了滚,凑过来,呼吸间的热度十分不妙:“好不好?糖糖……你看看我……”
唐依感觉不对,不容拒绝地去探祁沉星的额头,果然碰到一片滚烫:“你发烧了。”
祁沉星目露失望之色,饶是重伤下都被体内的力量撕扯得保持清醒,这一刻却难以支撑。
唐依说出那个决断,一边为他找药,一边哄他:“我在看着你,我不走。要合籍也好,等你好起来我们便合籍。”
这就是她的祁星星。
即便她被无法辨认的手法坑了也毫无怨言,大不了她赔上这条命就是了,她这会儿认定了这是祁沉星。
祁沉星已然晕过去了,没能听到唐依的这番话。
唐依大惊失色,给他输灵力,又传信给上元真人和洛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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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沉星再醒来,已经是在御岭派
内,自己的屋子里。
他修为不似以往,能感觉到屋内残留的、属于唐依的微弱气息,看来她应当是暂时离开,有事去了。
若是在之前,祁沉星知晓唐依守了他这么久,再多的气也定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他现在的心情很奇怪。
之前是患得患失,惴惴不安;如今破罐子破摔,知晓一定会失去,反而镇定下来。
糖糖真的爱我么?
祁沉星忍不住这样想,他一直以来都自以为是地认为唐依爱他,毫不犹豫地将最重大的秘密说给他听,同他亲密撒娇,依偎相携。喜爱必定是有,否则她何故委屈和不喜的人在一起。可是,她的喜欢到了什么程度?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这么久,可是她居然会辨认不了他。会不会有一天,再浓烈的爱意都会随着时间冲淡,一旦他做出了不符合唐依期待的事情,她就会决绝地抛弃他,像是先前她避开他的触碰那样。
既然如此,他何不用最稳妥、最有把握的方式?
先前他顾虑太多,理智告诫,唐依不会喜欢那样的方式;又被几年来的相处软化了心思,想着既然有这样的好结果,何必吃力不讨好?
但他不相信了。
不管唐依再怎么说,他感受过唐依将要同他分开的恐惧,言语和平日的承诺都是无用的,他当然得以最确保能够留住她的办法,才是最万全安心的。
一连串的疑问淹没在心底,逐渐化作调动头脑的养料。他已经太久没有以世人眼中的偏颇角度去思考问题,意外地不感到陌生滞涩,可能他就是这种人,然而一直用了错误的方法。
“吱呀——”
门被推开,又被小心地掩上。
唐依手轻脚轻地走到床边,伸手想来试祁沉星额上的温度,到半路便被祁沉星擒住了手腕。
祁沉星本是阖着眼,这会儿悄无声息地睁开,还那般迅速地抓住了唐依,这场景本该令人唬了一跳,唐依却惊喜地道:“你醒了?”
“……嗯。”
祁沉星的指尖在她腕上摩挲了一下,轻巧放开。
唐依道:“我去给你倒水,你还得吃点药。”
祁沉星没说话。
安静在大多时候可以被看作是顺从。
吃了药,喝了水。
唐依观察
祁沉星的气色,又想起方才来擒住她手腕的动作,想着他现在大约有精力听人说话,便道:“你现在感觉可好?可有精神些了?”
她要把那枚印记的事告诉他。
祁沉星轻轻道:“有些累。”
眼睛随之再度合上。
“那你好好休息,我守着你。”
唐依很好说话地改口闭嘴,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我不吵你了。”
祁沉星又捉住了她捏着被角的手,这次没轻易放开,一路带到了被子里,细致地把玩起来,顺着她的骨节一寸寸地抚。
“你不愿与我合籍,是么?”
他开口了。
唐依望着他沉静的脸,郑重道:“愿意的。”
祁沉星略滞了滞,握紧了她的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