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描述得清楚，沈今露听明白了，眉头却慢慢拧起来。

“那蛇不见了。”

片刻，沈今露终于说出心事，“生辰宴之后，再也没有找到。”

姜婉奇怪：“那小白蛇……其实不是养在外头的么？”

“不是。”沈今露否认道。

姜婉讶然：“当时瞧见，还以为本就养在外头。”

它自己溜出去的吗？她回想一下，在沈今露的院子里，也不曾见过这蛇。

“之前谢二小姐被我养的四脚蛇惊吓过，想着有其他人会怕，因而装在木箱子里头，准备在外头放一天，还叫小厮好生守着。谁想还是溜了出去，不见踪影。”

姜婉没听大明白：“既叫小厮守着，如何还不见了？”

“那小厮说是中途肚子不舒服，去过趟茅房……”沈今露深深皱眉。

“可也不对劲。”

“木箱子明明封得严严实实。”

谢珍被小白蛇吓到是宴席开始之前。

即便小厮中间离开过，那蛇又是怎么从封闭的木箱子逃出去的？

被人故意放出去？

这么做，好像没什么道理，无缘无故且莫名其妙。

沈今露思索半天，叹一口气道：“不过那小厮也说自己不小心碰倒过那木箱子，可能没仔细检查才会变成这样。只是溜到外头去也不要紧，好歹能活得下来。”

“就是这么漂亮的小白蛇，恐怕不会有第二条。”

沈今露越想越遗憾，早知道派两个小厮守着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别太伤心。”

姜婉安慰沈今露，“下次有漂亮的小动物，我送你。”

沈今露平静的笑一笑：“多谢长公主。”

几息时间，她又对姜婉说：“待到下次得闲，一块去打猎罢。”

“好啊。”

姜婉嘴角弯弯，欣然应允。

……

偶然在沈今露口中得知小白蛇的事，姜婉心里有一些猜测，却不好在沈今露的面前提。她自己一个人琢磨着，依然怀疑是有人故意把蛇放出来的，但这个人……

之前谢珍被沈今露的四脚蛇惊吓过一次。

书院里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她怕这个，如果是故意吓唬她呢？

至于当天参加宴席的人中，和谢珍存在矛盾的……

姜婉不得不承认，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其次是和谢珍起过争执的谢莹。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那件事报复谢珍？

仔细想想，姜婉记忆里那个谢莹的确不怕蛇，所以可能性是存在的。

只是，一个新问题出现了。

现在这个谢莹，是她记忆里那个谢莹吗？

基于谢莹之前翻过她东西的事，姜婉对此不十分确定。

毕竟在她自己身上已经发生过非常离奇的事，且不见得谢莹身上不会发生。

姜婉觉得，她大概得不露痕迹试探试探谢莹才行。

近来下面上贡了不少品种珍稀的菊花到宫里，可以借此办个赏花宴。

心里打定主意，姜婉想着，回宫后和孙晓霜提上一嘴。

谁知去请安的时候，踏入凤鸾宫，她便发觉气氛有些过分沉寂。

宫人们个个低眉敛目。

姜婉把孙晓霜身边的大宫女喊至殿外：“发生什么事了？”

大宫女面色犹豫，不知该不该说。

姜瑞关心自己的娘亲，多少不耐烦：“问你回答便是，支支吾吾做什么？”

这是大皇子，皇后娘娘的嫡子。

眼见姜瑞发了话，这位大宫女不再迟疑，一一交待。

情况谈不上复杂——

孙晓霜和姜道鸿两个人今天吵架了。

吵架的原因和选妃有关系。

近日来，总有大臣在朝堂上提及选妃一事，道多子多福，开枝散叶。

姜道鸿没有理会。

孙晓霜觉得姜道鸿不必为了这种事和大臣们不对付，压不住心思劝了劝他。

帝后两个便因为这个话题大吵一架。

姜道鸿离开凤鸾宫时，脸色铁青，孙晓霜也一整天都心情低落。

他们这般，宫人哪敢造次？

因而演变成姜婉和姜瑞来请安时的沉寂。

姜婉听过大宫女的解释，了解是了解清楚情况，却感觉有哪里不太对。一个不想选妃，一个要选妃不稀奇……但不同意选妃的是姜道鸿，同意选妃的是孙晓霜？

“我娘真笨。”

姜瑞“啧”了一声，“我爹那么喜欢她，她竟然还把我爹往外推？”

“走，我得去好好说说她才行！”

话音落下，姜瑞一面招呼姜婉一面大步走进殿内。

姜婉：“……”

她抿一抿唇，这件事，相比孙晓霜怎么说，她更好奇姜道鸿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