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小小年纪就已经长成这副样子,要是再大上几岁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姑娘,只怕京城四公子都得为他腾出个位置来,不过这么看起来两个人好像还真是长得一点都不像,该不会是拐来的
周围人脑海里顿时萌生出同样的念头,看张禄山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张禄山心里连喊了好几个冤,还没得及开口解释,已经有个绿衣的姑娘蹲在方生面前,像是生怕有人跟她争抢般,话说得极快,“小弟弟,你老实告诉姐姐,你跟这个人到底什么关系”本来要摸头的动作被对方悄无声息避了过去,绿衣姑娘眼底有羞恼神色掠过,面上却还是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语气温柔,“你别怕,这里这么多人在,他要是敢动手我们就把他送到官府去。”
她心里面如意算盘早打好了,这小公子看起来就非富即贵的模样,虽然年纪小点,但自己只要熬上几年做个妾也值了,结果最后那个字话音还未落就被打了脸,“他是我师父,还有,你身上脂粉味道太浓了,很难闻。”
少年绷着张脸,一本正经的模样,嘴唇抿得更紧,很明显地表达出自己的抗拒之意,绿衣服的姑娘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旁边一个之前被她推过的紫衣姑娘半遮着脸嘲讽道,“某些人啊,成天做着凤凰梦,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听见这话有人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白韫嘴角的弧度也更深了些,食指轻按着眼角那颗泪痣,声音轻而缓,“灵儿,你说我把他带回万窟山如何”看他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清丽美人儿本能地皱眉,“赫连哥哥,你是说那个叫方生的小孩可他一个人类,带回去很快就会没命的,而且姥姥说过人类都是阴险狡诈的,她也不会允许我们随随便便就把人带到万窟山上去。”那只手揉了揉她脑袋,“他可不是普通人,他身体里面有个封印,如果彻底解开,恐怕连姥姥都不是他的对手。”
大概是视线太过灼热,又或者两个人之间有种诡异的心电感应存在,方生也毫无征兆地抬头,直直看向白韫所在的位置
四目相对,被抓包那人倒是丝毫没露出尴尬神色,准确来说白韫压根就没有自己现在正在偷窥的自觉性,见方生依旧盯着他看索性朝对方挥了挥手,嘴角扬起的弧度被红衣衬得越发惊艳,“小孩儿,我说的没错,我们果然又见面了。”
明明没有看见他张嘴,声音却清晰无比地递到耳边,那人就像朵带毒的花,悄无声息便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来,引诱猎物心甘情愿靠近,再被连皮带骨地吞吃入腹,心内突然生出种微妙感觉,胸口也闷得厉害,方生皱眉移开视线,一副对他不感兴趣的冷淡模样,但也只有自己才知道,刚才心跳得有多快,有多不受控制。
白韫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反派从小缺爱,对任何事情都表现得清心寡欲,托赫连玉给的那枚妖丹的福,古悦也跟方生见过几面,那时候小家伙已经修炼魔功,瞳孔变成赤色,身段也抽长不少,看起来就像是打了激素,直接从小孩过渡到成年人,古悦那些能把其他男人唬弄得团团转的手段放到他面前压根不管用,反倒成了笑柄。
费劲心思做出来的饭人家压根连筷子都不愿意动,好不容易打听出来生辰,想故计重施,用以前对付赫连玉的那招来打动方生,结果呢古悦整整等了两个时辰也不见人影,最后还被侍妾讥笑一番,让她别再白费功夫,这也是白韫在这个世界里会选择方生做目标的又一个重要原因,难度系数越大的男人他越感兴趣,高岭之花被调教成忠犬,光想想都刺激,不是吗
“赫连哥哥,他好像看见我们了,用不用我现在就去把他给杀了省得日后留下来隐患。”只要是跟白韫有关的事情,白灵都很难保持镇定,刚才那番话,加上两个人明明已经隐去身形,那个叫方生的孩子还是能准确无误捕捉到两人位置,眼眸里有猩红掠过,已经冒出尖锐利爪的手突然被握住,那团凝聚起来的白光在对上张熟悉的脸后消失殆尽,但语气里依旧带着不解,“赫连哥哥”那只手松开,转而捏了捏白灵脸颊,“不用,他暂时还威胁不到我们,乱造杀孽会影响你的修为。”白灵本来想说自己不怕这些,但红衣公子已经撑着下巴又朝大厅里望过去,眼底全是兴致盎然。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绿衣服姑娘先是恨恨推了嘲讽她的人一下,然后又朝周围人群瞪去,“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压根就不懂,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后面那句显然是冲着方生去的,对方却依旧是那副冷淡表情,只微微皱眉,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般后退一步,顿时激得她心头火起,那只手不受控制地扬起来,就快接触到小孩脸颊时却被人用力捏紧
一身嫩黄长裙,乌黑的发用彩色细绳编起来,腰间和手腕都串着珠珞,看起来竟有几分异域风情,唯一有些失望的大概就是美人脸上蒙着的那方面纱,但光是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和漆黑美眸也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妈妈,你这回可做得不厚道了啊,有这么漂亮的姑娘还自己藏着掖着,也不说早点拿出来给我们大家伙赏赏眼。”
“声音倒是挺好听,不知道长什么样。”
“怎么还戴着面纱该不会是个丑女”
“谁把醋坛子打翻了这么酸,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比你好看,我赌十两银子,这肯定是个大美人儿。”
“十两算什么,我出百两银子,美人儿,你赶紧把面纱摘下来让我们看看。”
都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尤其来人还是个让周围人议论纷纷的美人,绿衣服的姑娘眉头紧蹙,声音愈发尖利,“你是谁为什么拦着我”看清楚来人,老鸨那双眼睛本能地瞪大了,连咽好几口唾沫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绿芍,你先退下去。”绿衣服的姑娘显然心有不甘,咬牙恨恨喊了声妈妈,一肚子的委屈都没地儿吐去,正想说话却被老鸨厉声呵斥住,“闭嘴你现在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回自己房间好好反省去。”绿芍彻底没了脾气,捂着脸钻人群里,见那蒙着面纱的女子点头,老鸨总算松了口气,又朝围在张禄山身边的几个姑娘使眼色,透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你们赶紧想办法给我把他搞定。
“爷,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先去对面客栈给小公子找个房间住下了,然后再过来,姐妹几个一定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这次开口的是个圆脸姑娘,一身淡粉锦缎裙,头发挽了个涵烟髻,虽然容貌不算特别美,但杏仁眼樱桃小嘴,凑在一起也算别有番韵味,加之声音娇弱,跟黄鹂似的。
温香软玉在怀,香气径直朝鼻子里钻,张禄山心头的火气也散了些,伸手在美人儿腰间揩了把油,“瞧瞧,还是桃红会说话,我又不是给不起银子,你随便找个姑娘陪我徒弟说说话,再送点吃食过去就,记住,要模样看起来清纯点的,把事儿办好了银子少不了你。”
“这”老鸨脸上露出为难神色,下意识朝黄衣女子看过去,好在那人也并没有让她等多久,摇头使了个眼色,然后半蹲身子,眼睛弯成月牙,“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陪你说话怎么样”声音像是清泉从石上淌过,顿时在周围人的心里激起片涟漪,都说人如其声,既然声音这么好听,模样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更多人开始起哄,嚷嚷着让黄衣女子把面纱先摘下来,也有羡慕方生小小年纪就能得到美人儿垂青,开始自报家门的。
“美人儿,他就一小孩,哪能满足得了你,还是换本公子,保证让你在床上欲仙欲死,往后再也不离不开我。”直白的话语让周围几个搂着姑娘的客人都笑出声来,有个面皮粉白一看就是纨绔子弟的青年公子摇着折扇打趣道,“我作证,黄公子那方面可是天赋异禀,对桐儿”那姑娘娇笑一声,捏着粉拳往他胸口捶去,反倒被拽着手亲了几下,脸上显出诱人的红晕,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嬉闹起来,空气里脂粉和男人汗臭混杂在一起的甜腻味道惹得方生皱眉,“师父,我去外面等你。”听见这话,张禄山脸色立刻变了,开玩笑,自己不就是怕之前那几只妖怪再找上门来才带着方生吗
“师父,正好我有空,我带师弟出去逛逛。”张禄山第一反应不是自己什么时候又收了个徒弟出来,而是觉得本能地这声音耳熟,好像不久前才听过,至于具体在哪却已经想不起来了,扭头猝不及防对上张熟悉的脸,黑发白肤,狭长的狐狸眼,瞳色极深,墨一般晕开去,唇珠红艳,微微凸起,笑起来颊边似乎还有两个梨涡在,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眼角缀着的那粒泪痣,像是拿画笔点上去的,这模样,简直比前段时间名动京城的幺幺姑娘还要惊艳几分,周围男女都露出了痴迷神色。
古悦先是一喜,然后又有些奇怪,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她本来就是看着白韫从幺幺院子里出来一路跟过来的,结果却跟丢了人,又恰好认出来方生,这才凑过来搭讪,一个是妖怪,一个是捉妖师,怎么可能会是师兄弟的关系而且既然方生在这,那个留着八字胡的猥琐男人肯定就是他师父张禄山了,他不是应该被附在颜琇莹身上的恶鬼打成重伤吗现在看起来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她哪里知道,恶鬼倒是有,不过早在刚出场的时候就已经被白韫给扔进炼鬼葫里面了,压根没发挥出作用。
“赫连哥哥,这个古悦很不对劲,她好像认识张禄山。”白灵这会隐身跟在旁边,眼底浮现极深的戒备之色,其实不用她提醒,白韫就已经看出来了,不管在看到自己还是方生的时候,古悦的表现都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见,即使有刻意掩饰过,但那种既惊又喜像是捡到宝藏一样的眼神却骗不了人,显然是在哪儿已经听说过他们的名字和模样,这样似乎就只能用一个理由来解释了,秦昱,萧陵,赫连玉,方生这么细数下来似乎古悦结识的都是些厉害人物,放在书里就成了主角和配角。
“赫,不是,真巧,你也来这儿找”姑娘两个字临到嘴边被险而又险地咽了下去,张禄山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说什么不好,非得用这种拙劣借口来转移话题,果然,这话一说完他就感觉身边的气温变得更低,哆嗦一下抱紧胳膊,暗暗搓了搓鸡皮疙瘩,祈祷妖怪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生。
白韫也笑了,凑近几分,“师父觉得我刚才那个提议可行吗”边说话边替他把有些凌乱的衣服给整理好,动作在外人看来十分温柔,但也只有张禄山才清楚,面前这妖怪压根就不是在跟自己商量,而是赤裸裸的威胁,手指接触到皮肤时泛起种冰凉温度,指甲在最脆弱的喉管处游移,似乎稍不注意就会划出条血痕来。
张禄山心里面顿时更慌了,干笑几声,眼珠子快速地转动一圈,这妖怪看起来对方生挺感兴趣的模样,想来也不会伤害他,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要不然干脆把人交出去算了,就像有读心术似的,没等他开口,方生已经主动伸手拉住红衣一角,绷着张小脸面无表情道,“我跟师兄走。”
师兄那两个字极轻,几乎快听不见,显然是为了配合白韫,迫不得已才叫出来的,注意到小孩儿微红的耳朵尖,白韫嘴角的笑容顿时更深了,得存进尺般揉了揉他脑袋,“真乖,师兄等会带你去街上买糖葫芦,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了吗”
“赫连玉”小孩涨红脸连名带姓喊了一句,等发现周围人都在看自己又赶紧把音量压下来,脸上表情变得更冷,白韫索性不再逗他,直接伸手把人抱起来,方生之前还挣扎着要下来,等白韫低头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话后就不动弹了,揽住红衣青年的脖颈乖乖趴在肩头,看到这一幕,古悦整个人都呆住了,嘴里喃喃出声,“赫连玉怎么现在就跟方生认识了不应该啊,不会的,肯定是哪里出错了。”
按道理来说白韫应该听不到她的声音才对,毕竟周围议论纷纷,而且距离已经相隔很远,结果那人却突然回头,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来,极妖孽的容貌,偏偏笑容里却透出几分诡谲,那种感觉就好像被猛兽盯上了一样,古悦本能地揪紧胸前的衣服,胸口闷得厉害,窒息般的感觉潮水般往上涌,险些喘不过气来,等再抬头已经看不见两人的身影
“好了,你现在可以把我放下来了,我自己会走。”有些沉闷的声音响起,白韫脚步一顿,抱着他掂了掂,感叹一句真轻,又继续朝巷子深处走去,“怎么不叫师兄了刚才不还叫得挺顺口吗要不然叫哥哥也行。”方生冷哼一声,那张小脸绷得死死的,眸子里显出极深的厌恶之色,“我没有哥哥,也不需要什么哥哥,你再不把我放下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白韫忍不住笑开,“威胁我吗不客气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
最后那个字话音还没落便感觉自己小手臂被咬了一口,手腕下意识一松,本来被他牢牢锁在怀里的小孩也顺势获得自由,缩在角落里,用戒备的眼神盯着他看,“赫连玉,你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白韫没回答,只拉开袖子看了看,那处有个青紫色牙印,应该庆幸自己这次的身体是妖,要不然痕迹又得留上好长一段时间,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你还真下得了手,我可没招惹过你,算起来我还帮了你们一个大忙。”见对方皱眉露出不解神色,白韫又补充道,“颜琇莹。”
方生那张脸顿时变得更冷,“之前还是莹莹,才多久就连名带姓地叫了,你们妖怪果然薄情寡义。”突然凑近的脸庞让他呼吸停滞了一瞬,等反应过来立刻皱眉想推开对方,却被白韫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堵了回来,“小家伙,语气这么酸,你该不会是在吃醋老实告诉你,其实我喜欢男人,不过像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等大上那么几岁说不定还可以试试。”
红衣青年舔了舔唇,露出个带点邪气的笑来,同样的动作之前青芷也做过,那时候看了只觉得恶心,这会却有种异样的情愫萌芽,方生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口反驳,“谁要跟你在一起,我压根就没那么想过。”白韫笑了笑,虽然没说话,眼神里却明显透出不信的意味,“这个给你,反正我也用不着。”被抛过去的是个水蓝色荷包,光听声音就知道里面全是碎银子,隐隐还有金色透出来,方生只瞥了一眼就拒绝,“我不要。”
白韫本来还有些莫名其妙,等低头看到上面绣着的那朵桃花才反应过来,“我已经送出去了,要不要是你的事情,实在不愿意留着可以扔掉,不过”话音突然顿住,等方生反应过来那只手已经放在脸颊,然后重重掐了一把,像是故意报复自己之前咬了他一口的行为,“你最好还是留着,你师父只怕一时半会还出不来,我可不想看你流浪街头,好了,你自己小心些,小小年纪干嘛总板着脸笑起来应该挺可爱的。”最后那句话像是自言自语,方生刚张嘴说了个你字,原地已经没有白韫的身影,往袖子里一摸,果然是不久之前被自己拒绝的那个荷包,心里面一时有些复杂,原本白雾笼罩的巷口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有脚步和说话声传来
“王子,会不会天色太昏暗,看错了”
“不可能,蒙托,你去那边找找。”
“小孩儿,我问你,刚才跟你一起的人去哪了”衣领突然被揪住,瞳孔有血色掠过,等再抬头又成了那副平静模样,“你说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知道他问的是谁,方生却故作不懂,对白韫刚萌生的好感又往下掉了一大截,水性杨花,招惹女人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男的都找过来了,难不成那家伙原型是条蛇四目相对,特穆尔也看清了方生的长相,危机感油然而生,再想起赫连刚才竟然把这家伙抱在怀里,酸意更浓,“别耍花招,我明明看见你和他走在一起,赶紧告诉我,赫连在哪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他很值钱吗”莫名其妙的问题让特穆尔懵了一瞬,下意识摇头,然后又点头,方生冷笑一声,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径直朝他看过去,瞳孔黑得发亮,“那我为什么要藏他东西丢了是你自己的事,不要把错误硬安到别人身上,更何况,那还不能称作是你的东西。”话里面显然含着深意,有那么瞬间,特穆尔感觉自己并不是在和一个九岁的孩童说话,等回过神来对方已经挣脱束缚,正皱眉抚平袖口和衣领的褶皱,“你喜欢赫连玉”特穆尔这次毫不犹豫就点了头,然后便看见小孩露出一个明显带着讽刺的表情,“那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特穆尔更懵了,方生本来想直接把秘密说出来,但手指碰到荷包上绣着的银线又改了主意,“下次见面你可以自己问他,你有钱袋吗”这问题更加莫名其妙,但特穆尔还是老老实实摇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眸子一亮,从胸前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银票,“我身上只有这些,够了吗”方生面无表情地接过来,把碎银子都倒出来用银票裹好,然后才递过去荷包,“这是赫连玉的东西。”
于是,跟过来的蒙托和乌吉多只看见自家王子捧着个荷包笑得一脸傻样,嘴里还喃喃着他们已经听得耳朵快起茧的名字,得,看来是真的栽在那个叫赫连玉的人身上了,怎么以前就没看出来王子是个痴情种呢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网,免费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