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魏挽卿病了,病得很严重,只能活到明年的初春。
但是,她不会让他死的。
她的神明本就该长生不老,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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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城瘟疫之事仅朝廷官员知道,百官惶恐,皆派人前往瑜城打探消息,谁知那些人都有去无回。
见惯了官场的尔虞我诈,众臣也知瑜城瘟疫怕是一趟浑水,便都不在理会。
一日早朝,左将军上前一步道:“西北边关来报,北国近月正筹集兵马,军队活动异常频繁,大量粮草也运往军营,只怕有攻打南国,佣兵南下的意图。”
魏舒沉吟片刻:“告知右丞相,加强边关镇守,北国一旦出现异动,调兵抗之。”
“是。”
徐青州又道:“瑜城瘟疫尚未解决,北国又欲将佣兵南下,朝廷只怕无法顾全两事。”
魏舒笑了笑:“既不能两边顾全,那左丞相大人觉得应当先解决哪个?”
“臣觉应当先除瘟疫,只有国内太平无恙,才好除外边的豺狼虎豹。”
魏舒并未答他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朕觉得一事甚是奇怪。”
“臣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魏舒眯起眼,语气里带着疑惑:“朕在想,北国安静多年,怎会偏偏在瑜城瘟疫爆发之时举兵南下?这时机未免撞得太巧了。”
此话一出,朝廷官员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后小声交谈。
徐青州淡定地道:“陛下是觉得朝廷官员中有外北国奸细?”
“说是奸细那倒未必,许是卖国贼呢?”
“卖国贼”三个字在众臣中引发了大量喧哗,大臣们纷纷站出来。
“臣觉此事蹊跷,巧合得太过诡异,卖国贼也好,奸细也罢,此事不容姑息。”
左将军面色凝重:“边关来报,北国是近期才起的暴动,不像是蓄谋已久,倒像是突然做出的决定,以往臣没觉得不对劲,现经陛下这么一说,才发现此事怪异。”
“望陛下严查此事!”
“多少江山是毁于奸臣细作?此事决不可姑息!必须要防患于未然,查了,若是没有还好,若是有,也算除一后患!”
众臣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义愤填膺,听起来满嘴仁义道德。
魏舒面作难状:“朕只是随口一说,你们怎么还当了真?”
话头一转,她看向徐青州,“丞相大人觉得呢?”
徐青州拱手道:“臣觉此事必须严查!”
“好。”
魏舒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徐青州似是为难,踌躇道。
魏舒正在思索着徐青州的反应不对劲。
按理说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早就该急了,谁想他竟还是镇定自若。
不知道是该说他心理素质强大,还是说他有恃无恐。
前世北国佣兵南下,时机对南国十分不利,联想到瘟疫,他她就怀疑过有人从中作梗。
最大嫌疑人是谁,自是不必多说,今日她说的这番话,本是为了试探徐青州的。
闻言,她摆摆手,道:“既不知该不该说,那便想清楚再说罢。”
不知为什么,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徐青州越是平静,这趟浑水就越发深。
蛰伏十几年,他布下的局定然远不于此。
浮出水面的可能仅仅只有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