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发现归程相当漫长,想开口时身旁没了那道身影,魏舒才真正明白了一件事——
陈秉生是真的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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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舒没回君卿殿,她走至龙玺殿前,正要进去,步子刚迈出一步,蓦然停住了,原地站了一会儿,黯然转身离开。
守在龙玺殿前的太监看了她许久,见她要走,急忙问道:“殿下不进去吗?若是怕扰了陛下,奴才可帮忙通报。”
“不必了。”魏舒摇摇头,向着奴才摆手道:“多谢公公。”
太监惶恐,慌忙道:“奴才分内的事,殿下折煞老奴了。”
魏舒回君卿殿时,正巧碰上秋晏从里边出来,她正要开口,就被秋晏截了胡:“殿下怎的这么晚回来?”
秋晏又道:“殿下可是在等阿生?”
魏舒没说话,可秋晏只瞧了一眼她的神情就知道了。
她微微蹲下,笑道:“小殿下,以后不用等他了。阿生被调往禁军,皇上下旨让他搬入呈央阁,从今以后,阿生都要为朝廷效忠。”
“呈阳阁离君卿殿不远的,殿下若是想他,随时都可以去找他。”
魏舒撇撇嘴,淡声反问道:“谁会想他?”
秋晏只笑:“阿生正在偏殿收拾东西呢,小殿下还可去见一见。”
“孤才不去。”
坐在桌案旁摊开书册,却半个字都看不下去,颓然般靠在椅背上,魏舒叹了口气,冷着脸走至偏殿门口,斜靠在门上,盯着陈秉生走动的身影。
陈秉生的东西不多,他只收拾了几件衣服,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君卿偏殿似乎没有他留下的痕迹。
桌案上的书册是原就有的,床榻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珠帘,香炉,摆件,原来什么样现在还是那样,陈秉生从未动过这些东西,也未像魏舒那样喜欢什么就摆什么,不喜欢什么就换什么。
他好像从来只当自己是客,暂住不久总会离开的客人。
秋晏好像也早就知道陈秉生会离开一样,接受得那样坦然。
至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以为好看哥哥踏入君卿殿的那一天起,就永远不会离开。
真的只有她一个人那样以为。
先生老是说“天下无有不散之筵席”,竟是真的。
筵席散,人鸟归,客走茶凉。
悲的只有设宴的主人。
陈秉生提着包袱出来时,见着魏舒靠在门口也无半分惊讶,他在她面前停下,默站了半响也没开口,魏舒耷拉着眼臭着张脸也无想开口的意思。
“魏挽卿。”她的头顶响起微带着哑意的声音。
魏舒没抬头也没答话。
谁知等了半响,她只等来一个离开的背影。
魏舒微微仰起脸,过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继续盯着那道离开的背影。
这会儿正值黄昏,陈秉生的那道身影迎着满天红霞走向他该去的地方。
可是身影被屋檐遮挡,照不着光的,昏暗的门槛边,只站着一个期待言不出口的人。
魏舒久久盯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
你看这人有多讨厌?
走都不说一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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